虞啸卿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我们不用张立宪脸上什么表情了，我只看到虞啸卿边的死啦死啦同受地咧了咧嘴。

于是何书光摘下了他的琴，他总背着刀的，他把刀了来。一刀接一刀，把他的琴劈得琴键飞舞，成了木、塑料和金属的碎片。

何书光：“是！”虞啸卿：“我没发命令。”

何书光：“唱了会让我打仗吗？”

何书光的脸上青青红红，但看起来他已经不要脸了：“我没有妄想领兵！只是要革命军中前卒…”

一会以克服自己的情绪：“废话少说——这是我师的开场白。我…”

有个队列外的家伙大叫起来：“师座！”

何书光：“这是我的琴，我最要的东西。”

虞啸卿冷冰冰瞧着他。他炽地瞧着虞啸卿，虞啸卿什么都没说，于是何书光壮烈兼死涎脸地挤了我们的队列，站在张立宪旁边。张立宪让了一下，轻轻踹了他一脚，何书光绽开一个又又开心的笑容。

虞啸卿：“不会。”

何书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嘴，想来也是，他那嘴大概已经被打得没知觉了，他动了动他的手风琴，拉了一个音符，说真的，比虞啸卿照旧目于的训话好听多了。

何书光：“我请求和我的弟兄们一起！”

虞啸卿：“不准！”

虞啸卿转便一个大耳刮飞了过去。死啦死啦又咧了咧嘴。

虞啸卿就忍了忍气：“…说你还没罗嗦过的事。”

张立宪和余治几个越发绷了脸。因为何书光所说的弟兄就是他们。

何书光：“你说过我该上战场历练！”

虞啸卿：“不准！我的赵括，我早说过，放你这样的的儿去打这样的仗，那是祸害你的同袍！”

虞啸卿冷冰冰地看着，我不知他们之前曾争吵过什么，发生过什么。

虞啸卿：“两分钟的时间就这么跑走了。都是你们拿来学习保命的时间——还笑？”

虞啸卿：“对这场战无关要。”

虞啸卿默然了一小忽儿，我发誓，我们在他脸上看到的是不忍心。

虞啸卿：“他比你懂事。”

我们瞧着那个不识趣的家伙。又是何书光，我们瞧着他便哄笑了，因为那家伙一脸决绝，却又脱作了个光膀，最绝的是，他前挎着他的手风琴。这架势真是…你把雷宝儿拉来都要比他老成。

然后何书光留下那堆碎片。飞跑着离开，这回没跑远，李冰站在圈外，一脸难堪，而背后放着什么。何书光跑过去，背上李冰拿遮掩的东西。那是他很想拿来烧我们的火。他像背手风琴一样背着，然后飞跑了回来。

何书光：“他只是装！昨晚上他还为个女人哭，因为那个女人让他想家…”

虞啸卿：“南瓜藤红薯秧跟大米煮一锅，这叫杂粮饭，你们不吃，我也不，可只有这锅饭，川军团的豪杰们打拢了也凑不起这场战，我的人凑不凑都不习惯这战。二下并一，望你们取长补短，互为守望。尤其我的人，我想最近发生的事多少叫你们知。你们和我一样，傲得没什么来由…”

死啦死啦抬了抬手，清了清嗓，我们以为他要放多少厥词。

我们真兴有个家伙这样不知趣，并且那个家伙乃是何书光。从我们列队时他就是远远和维护此地秩序的李冰站在一。现在他斜刺里跑到队列之前在向虞啸卿敬礼，李冰一脸大祸的表情瞪着。

虞啸卿：“说吧。你要为我们唱歌吗？”

何书光：“张立宪他都能去！”

虞啸卿：“…要说什么来的？…让王八打断了。那就不用说了——我看确实也不用说了。让他来说吧。”他瞧了一直没吭气的死啦死啦，绝对不忿忿的意思：“他是此地的最指挥官，我都得听他的。我给他的是生杀的权力。”

虞啸卿：“不是这样的战场。”

何书光：“是！”然后他就跑走了，这么个前不沾村后不着店的家伙一队列里发窃笑，就那份幸灾乐祸当然只能来自我们，直到虞啸卿把我们瞪灭了。何书光回看了看我们——现在我们知他那份仇恨的溯源了。

那就不笑吧——好像有这两分钟我们就刀枪不似的。我们沉默，扮演着严肃。

“师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