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天真到忽略国在这场战争中有与我们不同的国家意志，但像麦师傅和全民协助这样比我们离家更远而来地，他们确确实实就是好人——后来我又想起很多的好人，在我后来的一生中一直相信世界上充满好人。好人就是平平静静和你一起生活在世界上的其他人。

全民协助（英语）：“在箱里装满了乒乓球的人。”

何书光：“没办法，山都被人掏空了，你还当它能给叼回整猪不成？”

全民协助（英语）：“什么？”

全民协助（英语）：“他是惟恐别人把乒乓球装错箱的人——他很讨厌。”

全民协助捂着耳朵把自己团在炮下了：“NO！NO！”

地耳大叫：“好了没有？！”

丧门星：“

麦师傅的死是给我那团长的最大打击，他失去了所有的支援，至少在全民协助能够接手之前。这些青黄不接的日里，真该好好看看狗，它穿行炮火为我们叼来野时，就像瘸着的黑闪电，弹本碰不到它，或许日军也这样通灵的生，刻意错开了枪。

我发了会呆（英语）：“麦师傅是个好人，他来自密执安州。”

麦师傅后来确实拥有一块小墓碑，在个比中国人战死之地更便于吊唁的地方。七十七岁那年我发现萨诸州的阿尔杰·柯林斯也曾来过，七十七岁的我对着个一生再未谋面的家伙微笑：全民协助是个贱人，他一辈也没改掉他的恶习，他仍然涂鸦，即使那是他的，即使是来到中国。

我们放下了那箱。放在已经横三层竖三层码成了垛地尸旁边，那都是我们曾经的袍泽——不。永远的袍泽。

全民协助（英语）：“我恨那个人。”

然后他就又开始哭，哭得好像世界上他最亲的人去了。

全民协助已经不再哆嗦了，他现在改成了发傻。

我们把那箱抬离主堡，因为它在这里很碍事，因为我们一看见它就立刻会想起什么。

我陪着全民协助坐在角落，因为我是能用他的母语和他的人，其他的人各有各忙，我们尽力让这固守地岁月回到平常，其实用不着尽力，凭本能我们也能让它回到平常。

狗几乎是在用战术动作在向树堡接近，而且它的战术动作远比我们标准。

我只好苦笑（英语）：“我用了小半辈来学习荒唐。”

我（英语）：“别说啦。别说啦。”

于是死啦死啦尽他最快的速度拉动了炮栓，轰的一声，炮的后座把他都撞翻了，那发七十毫米炮弹穿飞了雨雾，全民协助哆嗦归哆嗦，瞄得是着实不糊，什么都没有了，那辆车没有了，麦师傅没有了，一个钢铁的王八壳在空中翻飞。

我从瞄准里看了一：“好了！”

我们后来把麦师傅放在我们停尸的地方——我们放下了那箱乒乓球，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麦师傅和麦师傅在这世上曾寄居过的。

全民协助（英语）：“你去过堆放资的地方吗？”他也不看我的摇：“那里就像一座山，很多我这样的人在那里晃，脸上写着与我无关。对啦，我就是那个会把乒乓球装箱里的人。”

炮弹在炸着，弹在飞着，狗嘴上叼着什么，瘸着拐着在战壕里穿行，有时它跃壕，有时又蹿壕里。边的那些失近弹几乎不形成扰。

我们呆在主堡里。仍守着自己的枪，但已经都饿得没力气了，蹿来的狗让守着门的张立宪挣扎起来，没有什么可惊喜的，他从狗嘴上拿下一只山鼠——他一边心不在焉地拍着狗。一边看着那只山鼠发呆。

全民协助没说话，他的沉默我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

我（英语）：“哪个人？”

第二刀已割下去了，第二刀会让日军满意的，第二刀的时候麦师傅开始惨叫。

我（英语）：“麦师傅的墓碑。我给他想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