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看见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女孩被卖去的时候，他想要些什么，也觉得自己应该些什么。但老乞丐却告诉他，你是一个乞丐，乞丐就得有乞丐的样。你什么也不了。

难仅仅只为了报那数年前半个馍馍的恩情吗？

待了四个年，只要再安稳一年，便可以重获自由。

他跟着老乞丐了十二年的乞儿。

只是徐寒此刻的沉，落在秦可卿的中却让这个女孩以为徐寒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笑了笑，说：“若是不方便，那便不说吧。”但脸上的神情却多少有些失望。

他似乎没有必要赌上自己的命去救她。

徐寒自始至终脸上都蒙着一块黑布，这也难免秦可卿心底好奇得。毕竟若是二人萍相逢，她实在想不通徐寒为何会救她？可若是认识，秦可卿却又是在想不起他何时认识这样一个人。

而徐寒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过去，天已经放亮，但徐寒依然没有起的意思。

他对这个世界，对于自己曾不止一次有过这样或者那样的疑问。

“别急，快到了。”徐寒却眯着睛，淡淡的回应。

“可…”秦可卿的在那时迈一步，还要说些什么。但见徐寒此刻却靠着树躺了下来闭目养神，显然已经没了与之对话的心思，她也就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只是依稀记得，当他在修罗场醒来时，曾一度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害死刘笙而自责不已。而就在他陷这样的愧疚不能自时，是那个男人忽然现，告诉他，无论他想要为刘笙些什么，但前提是他必须活下去。

“为什么？”秦可卿却并不满意徐寒的回应，她站起追问，声线不觉亢了几分。

但至于元修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便不得而知。

那一番对话醒了那时的徐寒。

“走吧。”徐寒将那信纸的怀中，双手抬起，将手中的黑鸦放回了天际，转看向一旁还在发愣的秦可卿，这般说。

他不要乞丐，或是任何人的仆。

也就方才有了现在的徐寒。

这个要求显然乎了徐寒的预料，他愣了愣，似乎是由于了好一会，方才沉默着摇了摇。

若是现在，他为了活命而杀了她，那这四年所经受的磨难又有什么意义？

然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转看向徐寒问：“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或者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模样？”

徐寒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这黑鸦的脑袋，然后将它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从他的脚踝取一张信纸。

“去哪里？”秦可卿下意识的问。

秦可卿一愣，倒是收住了自己到了嘴边的话。

所以，与其说他救了秦可卿，倒不如说他救了他自己。

秦可卿难免有些心急，他们还在被追杀，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休息的好时机，因此她犹豫再三，还是言问：“哎，你在嘛？我们就一直藏在这里吗？”

徐寒笑了笑，说：“送你回家。”

信纸上的内容极为简单，但却给如今的徐寒指了一条明路。

或者说，他觉得人不应该为了活着而活着，人活着，多少得有些意义。那意义是什么，他不知，但他想去寻找。

可同样，他委森罗殿也不是简单的为了活下去那般简单。

当然不是。

至于这信究竟是谁发来的，徐寒倒是可以猜到几分，他知他一旦被抓，元修成与他之间的关系必然藏不住，所以，他一早便料到元修成会想办法帮他脱。

为了摆脱这样的份，他选择了森罗殿。而这一切的初衷，便是当年他睁睁看着被卖掉的秦可卿。

那时，徐寒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

“知得太多对你并无益。”徐寒这般说。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秦可卿不可能认得他，他只是街边的一个乞丐，就算她当年心善施舍过他半个馍馍，可谁又会真的记起这样一个的乞丐了？反之，现在的秦可卿对于森罗殿的计划所知不多，这样森罗殿才有放过她的可能，否则…只会给她招来杀之祸。

“刺杀失败，沧海手救了龙从云，如今龙从云正在谷鹏镇修养，带着你的小情人去找他吧，永远不要再回森罗殿了。”

若是如此，他大可寻一寻常大人家，卖掉自己，又何苦受这森罗殿的折磨？

而就在这时，已经放亮的天空中忽的响起一声沙哑的长鸣，伴随着一阵振翅之声，一只黑鸦缓缓的从天际落下，落在了徐寒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