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释然让她如释重负，那块压在她心底的石也终于被挪开，她觉得轻松，但轻松之余终归有些不舍。

“当然不是。”甄玥乎徐寒预料的了，那时女人的脸上第一次在徐寒面前展一抹揶揄的笑意，她眨了眨自己乌溜溜的大睛，言：“为什么，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女人说完这话，忽的长舒了一气，她就像是完成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一般，如释负重。

说到这里，甄玥顿了顿，她的脸上忽的浮现一抹笑意，她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就像是又见到了那日的星光。

这并不是一件特别难以理解的事情，之前徐寒对她的态度虽然算不得如何的好，但自从那夜的异变之后，她对徐寒袒了些许心迹，少年便再也没有迫过她离开，如今的再次提及此事，便是从那日见过那位森罗殿的大人之后。

可刚走数步，她的脚步却又忽然停住，她于那时转看向徐寒，问：“对了，有件事我又没有与你说过？”

女人说完这话，便再无半留恋，她再次转离去。

“那星光让我觉到，我的爹我的娘都在天上看着我，我要活下去。”

所以他让她离开，法或是态度虽然显得不近人情，但她却知，这冰冷背后藏着的是怎样一份温柔。

他想了半晌，最后也只是回应：“对不起。”

徐寒在短暂的诧异之后，不禁又问：“就这么简单吗？”

或许是女人之前那番话带来的动，又或是此刻天上的星光将她的模样照得太过明艳，徐寒愣了愣，方才问：“何事？”

“我觉得刘笙对你似乎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为他拼命。”

或许是徐寒这语调中少有的迟疑，又或是读此刻徐寒心中的困惑。

以她的界自然不明白元修成让徐寒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但却隐隐猜到，这位少年似乎并不打算顺了那位大人的心意，而违背这些人的心意，自然免不了的是需要承担某些代价。

“嗯？”徐寒一愣，不知所以的看着女。

“我忽的记了起来，我爹曾经给我说过，死掉的人，灵魂回去向星海，化成星星在天上看着地上的人。星星就是他们的眸，星光就是他们的目光。”

甄玥并无法去揣测这样的代价究竟是什么，但却也知它的重量，似乎远远超过了这少年肩膀所能承担的范围。

“可当我爬缸的时候，包括爹娘在内，村里所有的人都死了。”

“其实我和那些小乞儿们一样，那些年大周灾害连年，山中匪盗横行，一天那些匪盗杀我们的村，我爹娘将我藏在缸之中，方才躲过了这灾劫。”

…

然后她转过了，迈着步伐就要离去。

离开后的甄玥，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知是不是这话戳中徐寒心的肋，那少年的目光少见的开始躲闪。

甄玥的脸上有些诧异，但这样的诧异在数息之后又忽的为了温柔，她又笑了笑言：“你知我为什么觉得跟在你边是最好的选择吗？”

甄玥再次转看向了徐寒，她的目光有些闪动，她直直的盯着少年，说：“我会离开的，但我要谢谢你，你也是我以后路上的星光。”

“你说得很对，在黑暗中跋涉的人，见惯了冰冷，一旦拥有过些许温，之前习惯的寒冷，便会变得愈发难熬。”甄玥却并无顾忌此刻徐寒受的意思，她依旧自顾自的言：“但若是没有那些许的温，人又能靠什么支撑自己度过漫长的寒冬呢？”

“那时的我很害怕，我不知该什么，又该怎么活下去。”

女对于徐寒的诧异，并不以为意，她于那时鼓足了勇气，用自己的眸直直的看着徐寒，就好似用尽了毕生的温柔一般，如是言：“而我想，一个愿意为别人拼尽命的人，总归不会太坏。”

“你远比你想象中要善良得多…”

她并没有多少遗憾，本就萍相逢，既然无意，求未必便有好的结果。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而让我熬过寒冷与饥饿的东西，就是那夜星光带来的温。”

她背后的尾随着她步伐来回晃动，连同着她手上的铃铛，发的阵阵轻响，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清晰的传徐寒的耳中。

但很快她便将这样的失落遮掩了下去，但她再次抬起时，脸上浮现的又是那灿烂无比的笑容。

这样的回答早在甄玥的意料之内，但饶是如此，女的心还是忍不住浮一阵失落。

“我知。”她这般言“你是为了我好。”

“我就这样守在了我爹娘的尸前，整整一天一夜，直到太再次落下，星光顺着房屋的隙照房门。”

“于是，我顺着星光跋涉，走了很远很远，我遇见了胡、遇见了鲁压山…。遇见了他们所有人，我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