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的信心立刻恢复了,一个声音在翁白头的心中叫道:“雨地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是的,为了雨儿的康复,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他的生命。
可是,他的种种良苦用心,郭无雨知道吗?他若知道该多好。
阿颖看着她的爹爹,忽然又道:“爹爹,答应我一件事,让我吃完饭后来陪陪雨哥,好吗?”
翁白头看了着阿颖,点了点头,对于阿颖的这个小得不足道的要求,他怎拒绝,怎能忍心拒绝?
阿颖出去了。
九儿和雷明夫妇也出去了。
“翁白头却没有出去,他就坐在雨儿的身边,默默地看着雨儿,看着雨儿的脸,看着雨儿的伤。
雨儿的脸色不再难看,可以说已恢复正常,可是为什么总一动不动呢?
翁白头和雷明他们一样,这一天来什么也没有吃。
早饭,他通常都喜欢放在早晨练过功之后再吃,可是,雨儿这一倒下,他根本就没有时间顾及这个了。
不过,他也并不想吃,现在的他几乎连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他现在的思想完全被郭无雨影响着。
郭无雨的伤一天不好,他也不一天不会放心下来的。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坐着的自然就是翁白头,而那躺着的,更不用说就是郭无雨了。
屋里的灯光并不亮,也不可能亮,因为屋里只有一根蜡烛。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蜡烛,而是因为翁白头喜欢这样。
翁白头喜欢黑暗,喜欢一个人在静悄悄的黑夜里想事情,今天若不是为了郭无雨,他恐怕连一根蜡烛也不会点。
虽然只是一根蜡烛,但是这根蜡烛却放得很远,离翁白头和郭无雨很远,蜡烛就放在窗口旁的桌子上,夜晚风并不大,但是却有一阵阵的微风。
尽管是微风,但对付一根细细的蜡烛已经足够,蜡烛上的火焰被微风吹得轻轻地摇曳着,时明,时暗,整间屋子也随着这左右摇摇的火焰忽明忽暗。
翁白头垂下了头,双手插入了头发中,现在他确实变得束手无策,确实有些不知怎么是好的感觉了。
忽然,屋外起了一阵狂风,将窗户吹得“簌簌”作响,也毫不费力地把桌子上的蜡烛给吹熄了。
顿时,屋里一阵黑暗。
翁白头没有理会周围的事物,仍一动不动地垂头靠在床上。
忽然又见“闪光”一亮,屋外竟打了一个闪电,谁也不会想到初春的天气竟舍有闪电。
闪电从窗户打进来,正好照了郭无雨的脸上。
郭无雨的眼皮竟闪动了一下,他要醒来了?
翁白头的头依旧是低垂着,他没有看到这或许会令他激动的一幕。
是的,他没有看见。
雨,屋外下起了雨。
雨哗哗地下得很大,似乎要倾盆而泻,遮盖住所有的声音。
难怪梁上君子所说的“偷雨不偷雪”雨,可以清洗和遮盖太多的痕迹,而雪却不然,雪可以留下证据,哪怕是一丝极其细微,极其不引人注意的痕迹。
郭无雨的眼睛又动了一下,闪动了一下,翁白头仍没有发现。
忽然,郭无雨的右手臂一挥,只见刀光一闪,一柄匕首已向翁白头疾刺而去。
翁白头的感觉何等敏锐,他猛然抬起头,恰好这时又一个闪电打来,正好照在郭无雨的脸上。
只见此时的郭无雨面色铁青,双眼向外喷着怒火,似乎要把翁白头给吃掉。
翁白头一惊,雨儿这是怎么了?他想着,却忘记了闪避,那炳匕首正好不偏不歪刺入了翁白头的胸口,左胸,直没至匕首的手柄。
翁白头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郭无雨,颤声问道:“你…你这是为什么?”
他的语气惊异而不相信,他似乎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胸口的剧痛却告诉他这绝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