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面碧竹杖,取在手中,低声叮咛红儿、雪儿,留下看守行囊、马匹。
轻轻推开后窗,两足一点,破窗而出,反手将纸窗带好,一长身,飞落在侧房屋顶,隐在屋脊暗影之中,注视看四周。
这当儿,小雪已住,弯弯新月,悬挂中天,银光铺地,映照得四周一片盖满白雪的景物,明亮异常。
李玉琪放眼四眺,但见不远处有三条人影,疾若飞箭脱弦,直往自己所居房室,电奔而来。
眨眨眼,来到右手屋面,人影一敛,现出来的正是晚间店前敞厅所遇的两道一俗。
李玉琪心中不由愕然,不知其来此目的何在,于是他并不做声,只静静地探察三人意图。
那三人仍是晚间一式打扮。
立定之后,那“少庄主”一打手势,两个道人,立即飞身纵起,一左一右,轻飘飘落在屋上,四处打量,意似把风。
“少庄主”却在两道纵起之时,飞身下房,落在李玉琪住的客房窗前。
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形似鹤嘴之物,轻轻点破窗纸,将鹤嘴伸入,含住后尾,鼓腮欲吹。
李玉琪看那少年,一招“燕子穿帘”轻功,实在不错,心中正在暗赞,已见他取出那鹤嘴,待一切看清,李玉琪过去虽未见过,却知道那是下三流所用的“迷魂香”一类的东西。
一时心中甚怒,因不愿惊动玲妹、玑弟,念头一转,将手中的佛面碧竹杖变成弓形,两端紧紧蚊筋,成为一弓。
在瓦上捏下三个大如黄斗的瓦粒,扣在弦上一拉一弹,三弹立即带着飒飒风声,分三个方向,向两道一俗打去。
这一串动作,写来费事,做来却疾速无俦。
就在那“少庄主”鼓肋将吹未吹之际“嚓”的一声轻响“少庄主”只觉得右耳廓一麻一痛,瓦粒己擦掠而过,打入室内。
“少庄主”顾不得吹嘘,伸手一摸痛处,已摸了一手鲜血,心中一惊,回头一瞥,瓦面上两个老道,亦在一手摸耳,转头四顾,神色慌张。
那“少庄主”自幼闯荡江湖,经多见广,见状知有能人,隐身暗算,立即一声不响,猛然纵身上房,闪电般绕行一周,并未发现有人。
心中更惊,一打手势,立即纵至离李玉琪三人居处较远的屋顶,撇下背上长剑,正欲发话叫阵。
哪知口刚张开,尚未出声,一颗黑豆大小之物,迎面打来,一闪未曾闪开“嘭”的一声,当面将门牙被打落一颗。
少庄主啊的一声,瞥见左房屋脊暗处“唰”的一声,飞起一条人影“少庄主”一声怒叱,跟踪追去。
两道人见状,亦一左一右,自侧面追下。
三人追至镇外,前面那黑影,突然一闪而没,三人搜索多时,叱喝一声,仍无所得。
知道来人,功力高绝,远在三人之上,自己行踪既被人识破,不便再去做那下五门勾当,互一商量,相率向来路退去。
三人一走,李玉琪自一株高大的树顶上飘落,正欲回店,突又一想道:“何不跟踪他们,看明落脚何处,以便明日前往呢!”
想着,自觉有理,默一察听,朱、苏二人,睡得正甜,并未被刚才叱叫声惊醒,心中一笑。
悄以“传音入密”功大,告知雪儿、红儿,留神防护两人,立循三贼退走方向,展开小步挪移上乘轻功,随踪追去。
原来,刚才李玉琪,隐身发弹警告三贼,后见那少庄主,不知进退,立身屋顶,想要发话喝骂,怕他将房内玲妹、玑弟惊醒,耽误了两人的睡眠。
立即又发一弹,击落“少庄主”门牙,现身将三人引出镇外,闪身隐入一株高大的柏树顶端,枝叶茂密之处,等三贼走后,他才孤身落地,反而跟踪三贼之后,往贼窟追去。
李玉琪此时将“小挪移”上乘轻功展开,快似一股轻烟,但见他衣袂飘飘,步若行云流水,眨眼功夫,接连几掠,已赶上前面三条疾逾奔马的黑影,正在前面雪地上面,如飞奔驰。
李玉琪不疾不徐,跟在三人后面五六丈远,轻飘飘慢步轻掠,所经之处,虽是皑皑白雪,松软细柔,毫不着力,却仍无一点脚印。
前面三人的武学,在江南一带,亦是闻名的高手,但与李玉琪相较,却有天壤之别!
故三人毫无所觉,仍是一味前驰,不多时来至一所湖荡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