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瞧。
这下可看清了,那五十余人的同伙,一个个七横八坚地倒卧地上,全是一动不动,了无声息、好似是全死了一般。
这,这怎能不令那两名生性虽恶,胆子却特别小的道士,大惊失色,而魄落魂消呢?
其实,那一干五十余名恶道,并未身死,乃是被李玉琪一一点中“晕穴”晕倒地上罢了。
适才李玉琪,当神猱红儿,率同三马突围之后,八名恶道,已跃入里圈,分两起将他与苏玉玑团团围住。
苏玉玑乾坤鞭法,经过泰山山麓与洪泽六恶一战,已练得得心应手,心中有恃无恐,自然不会将这几名恶道放在眼里。
但由于泰山山麓一战,苏玉玑不明金鳝神鞭功效,以鞭首触须,糊里糊涂地点中洪泽六恶中五人的穴道。
下手虽极其轻微,却都将穴道点穿。致人于死,致使“玉哥哥”大为不满,埋怨他下手狠毒。
声言如再如此,即将金鳝神鞭收回,禁止他再与人对敌过招。
苏玉玑当然不愿平白无故地失去金鳝神鞭,同时他也不再愿意接受李玉琪的埋怨,惹得李玉琪生气。
故此,苏玉玑一见四名恶道围来,虽然撤出金鳝神鞭,却将神鞭倒转过来,以鞭尾对敌,头部则握在手里。
即使如此,四名恶道虽惯常仗势欺人,功夫却好得有限。
四人联手,相互策应攻守,仍然挡不住苏玉玑,交手不出四回合,统统被鞭尾点中穴道,晕倒地上。
苏玉玑点倒四人,心中暗骂这些道士,虚有其表,料不到会是这般浓胞,不堪一击,颇觉打得不过瘤。
闪目四顾,见与朱玉玲对手的超尘功力不凡,又联合另两道士,与朱玉玲打得有声有色,一时里分不出高下。
玉哥哥却独自施展一种奇异的步法,绕着其他一干道士四周,不停游走,逗得众道人刀枪并举,乱杀乱砍。
却连李玉琪的衣角也触摸不着,因为人多手乱,兵器常自相撞击“叮当”之声不绝。
李玉琪并不想伤人,否则人数就是再多一倍,无奈功力太过悬殊,也早已死伤过半了。
李玉琪虽是嫉恶如仇,但认为这群人中,虽多是为害地方,鱼肉乡民的凶徒,总也有比较善良之辈。
如不分皂白,统统杀死,岂不上干天谴,有违佛门慈悲之旨吗?
再说他己确知,自己所练之两仪降魔祥功,太过凌厉神奇,济南城外对巫山老怪一掌,便是一例,故而使他不敢再度施展了。
他曾经暗自决定,在一掌击毙巫山老怪之后,以后遇敌,将视对手功力高下再施展身手。
非万不得己之时,决不使用那惊世骇俗的两仪降魔神功。
然而,功力练到某一种程度,决无可能将之隐藏起来的。
那除非是根本不动手,否则,无论是使用何种招式,不知不觉便会将自身所具的火候显露出来。
这即是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的俗话。
李玉琪亦是深明此理,在动手之初,便将那佛面碧竹杖取了出来,执在手中,为的是怕自己若是空手,会在无意之间或于情况比较迫促之时,将两仪降魔神功施展出来。
李玉琪确实未曾练过,使用那佛面碧竹杖招法,故在敌方发动攻势,有四名恶道扑向他时,确实大大踌躇了一番。
平时所学所知,刹时间闪电般在脑海中掠过,那都是他在达亲洞天所练与所知的功夫。
以其现在功力火候,他可以任意使出一招,便可将攻来的四人一举击毙,但,那岂非违背了自己的初意?
迟疑之间,四般兵刃,堪堪刺上身来,虽然他内着天蚕晶丝所织衣服,周身刀枪不入。
两仪降魔禅功,自行在阴神主持之下,于肤下连行不息,不惧刀劈斧砍,但那最外一袭蓝缎丝袍,却经不起任何袭击,而非致碎裂不可。
李玉琪虽不愿伤人,却也不欲被人所伤,哪怕是一角衣袂。
故而,一见那四般兵刃,寒光闪闪,挟带锐风自四面攻至,堪堪劈刺上身来,内心霍然一震,脚下一动,极其自然地展使“小挪移遁法”恍若过隙之白驹,从容潇洒地在四般兵刃缝隙之中,一闪而出。
这一步踏出,后面的三百六十四步,若似长江大河之水滚滚而下,李玉琪毫无意识地又跟步就班,脚出连环,疾若电光石火般绕场一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