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虽然通灵慧敏,却不能了解女人的心里,它仍然述说着,当它说到李玉琪与苏玉玑、朱玉玲在皖中仰止附近的巨松之底的地下室内,结婚成礼,它自己充当赞礼的一幕时,忍不住得意地发笑,道:“那一次,真好玩极啦!不是嘛,除了新郎新娘之外,连第四个人也找不着,没办法,只得请我赞礼,真有意思,为此我还赢得一整坛美酒呢?…”
它愈说愈得意“咯咯”地笑个不停,在它想来,玉琳、玉瑛也一定会觉得好笑的,哪知,事实上正巧相反,正在它得意发笑之际,猛瞥见对面锦凳上端庄的玉琳,垂头暗泣,神色黯然,心方诧疑。
猛又觉爪下香肩,陡地一摇,将它摇落,无可奈何束翼落在妆台,回头一看,那赵玉瑛不知为何,俯在榻上放声娇哭起来!
雪儿弄不清就理,却觉得十分尴尬,只得打住笑声,注视着这一对姐妹花,思忖缘故!
其实这道理十分简单,试想这琳、瑛两人,与李玉琪自幼便是青梅竹马的情侣,且还经父之命,缔结下娥英并传的婚约。
虽然,造物弄人,分离数年,但无论如何李玉琪也不该在初次下山之时,便忘却父母深仇,停妻再娶。
而且是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与另外的两个女人偷偷地结婚哪!
如今,李玉琪如此作为,不分明是把她两人遗忘干净?把父母深仇置之不理了吗?
这是何等不孝不义的行为!怎么能够不令赵玉琳、赵玉瑛两姐妹伤心欲绝,哀哀悲泣呢?
当然,如果这经过由李玉琪亲口述说,赵玉琳、赵玉瑛两人,或不致会如此伤心而恨他!
但如今出之于雪儿之口,虽说它已然通灵多年,无奈总不能透彻地了解各种事态,发展的内在原因。
举例来说,雪儿只知道玉哥儿与玲、玑两姑娘突然在那地下室内拜起堂来,却不知她们乃因为身中媚香之毒,才发生夫妻之实,且那时苏玉玑因未能把真精互济并融,而周身瘫软在床,非再行和合不能复原。
这种种因素,促使得李玉琪不得不从权行事,这道理雪儿不知,自然无法代他解释。
而琳、瑛姐妹在这种情形下,当然会发生误会,恨上李玉琪了!
舱内一片寂然,赵玉瑛娇啼之声渐渐止住了,雪儿方待又说,赵玉瑛霍然自榻上一跃而起,扑入赵玉琳的怀里,恨恨地道:“琳姐姐,咱们走,咱们单独去为父母报父,报完仇之后,立即回岛,再也别见那负心的人了,让…他一个人…逍遥自在吧!”
她发恨,但却敌不住深心的挚爱,说到最后,仍是呜咽得不能成声!
雪儿已有些了解何以这两位姑娘垂涕伤神的缘故,但它知道,玉哥儿垦然另娶了两房妻室,却也是时常悬念着她俩的。
其涉入江湖的原因,也正是为寻找这两位,这么说来,琳、瑛姑娘岂不会误会了玉哥儿?
它这么一想,便急急分辨道:“瑛姑娘啊!你可不能责骂玉哥儿呀,他时常对我念道你和琳姑娘的下落,前些时,我随玉哥儿南下,便是要找你们的啊,只是…”
瑛姑娘正在气头上,见它为李玉琪辩护,哪还能听得进,闻言一声冷笑,打断雪儿的话语道:“只是,只是什么?只是见异思迁,一下山遇着几只狐狸精,便把我们忘了,是不是?”
雪儿方想分辨,瑛姑娘的语气咄咄逼人,不容它开口,又道:“你别护着他,我不要听你的话,你赶快走,你去告诉他,我和琳姐姐再也不要见他了!”
一旁的赵玉琳姑娘深知自己的妹妹性儿冲动、倔强,此时正在气头上,劝说是不行的。
再说她更深知,这位刁蛮的妹妹对李玉琪爱之甚坚,目下虽这般说,说不定会马上后悔,闹着要找上门去呢!
同时,虽然她生性和缓仁厚,却也因不了解李玉琪成亲的种种内在因素,而心头颇有怨意。
只不过,那份怨气比较和缓,也比较理智,猜想到必有隐情在内罢了!
虽则如此,她觉得无论如何,应该借雪儿之口,将妹妹的愤妒之情,传送到玉弟弟耳中,作为薄惩,以示警戒才行。
这样,如果李玉琪真是不忘旧盟,必会找来解释,还可以缓冲妹妹的怨恨之意,使她尝尝,久不见玉哥哥的滋味如何?
她这么分析着当前的形式,决定下这个方针,便一边慰抚着怀中的妹妹,一边缓缓一叹,对雪儿道:“雪儿,妹妹既如此说,你就走吧,现在不要再逗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