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释天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旋尔又为其将手拉住。整个人登时都呆住了：“她…

沈惜玉见他突然说话，且语调平和至极，知他已然全想通，不由欣喜地笑：

沈惜玉闻言初时一呆，后来立即明白，对方终于还是发现了这个自己隐瞒良久的事实。

“惜玉！”常释天张臂摸“你…你在哪里？”

“天窗？！”

“为什么！为什么上苍如此不公？”常释天伸掌向天，着鼻涕“我从小没了爹娘，养父又为我而死。好容易练成武功，满以为找到仇家，可报父仇。偏偏连他也死了！如今，如今我成了个废人，以后还有什么用？什么用？”

常释天如受尽委屈的孩，任由对方抱着，尽情痛苦。仿佛将一生悲苦，都随着泪抛去。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方才稍稍平静下来。常释天倚而坐，沈惜玉若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肩。他们就这样静静坐着，坐着。沈惜玉几次想要发话，却都因常释天呆滞的神而作罢。

“我在这儿，释天！”沈惜玉不假思索地一把拉住他舞的右手“你怎么啦，释天？”

“不不不！”沈惜玉吓得浑发抖，颤着声“那…那太可怕了！”她一想到以往教徒承万蛇噬的恐怖景象，登觉骨悚然，寒意直涌。

常释天暗暗运气，一立时由丹田上升，一瞬间已转了个周天。他手扶墙，将牙一咬，豁地站起，朗声说：“惜玉，我的武功尚未失去。这便前去闯它一闯。如果闯得过，自会回来救你；若闯不过…”

“别这样！释天，别这样！你这样折磨自己，为妻会难过死的！”

他两，用力大睁，苦于仍然不视一：“莫…莫非我的睛已然…”他极力地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

常释天似乎全没听到她的话语，仍是自顾自：“倘若困死在这里，实在太冤枉了！何况那蛇与此相连，你不去找它，它自会寻上门来。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

他的大脑完全清醒了过来：“天窗…不错！这上面的确是有一扇天窗的，光可从窗。然为何我前还是…”

“释天！”沈惜玉不等他说完，纵将其搂“我，我绝不让你一个人去送死！

要去…要去咱们一起去！”

沈惜玉默默地望着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如果要想逃脱去，说来只有两条路。其一，是咱们由蛇钻蛇，可是那万蛇噬之苦…再则，除非是能爬将上去，用什么东西切开天窗上的铁栅。”说着，不禁向上边瞅了瞅。

常释天浑一震。

“释天，咱们是别想去啦，你又何必枉费心思呢？”

…他能看见我的手，我胡舞动的手！”刹时间，他明白了。他明白其实自己的睛已经瞎了。这件事是多么的残酷？那是他在失去了一条胳臂后，又一次沉重的打击。在先前狂喜之后，陡逢狂悲，便是石人木人，也当生受不住。常释天心里又又痛，不觉哑声吼：“为什么？为什么？惜玉，为什么你能看得见我，我却看不见你？这…这里不该是一片黑暗的呀！是不是我的睛？是不是我的睛？”

“天窗这样的，又为铁栅所封，是无论如何都不去的！”常释天忽发语。

她明白，一个本来武功、英姿飒的人，突然间先后失去两样最为珍贵的东西，该会有多么的绝望无助！沈惜玉冲将上去，一把搂住常释天，将脸与之贴，哭：

“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常释天抓着自己的发，近乎疯狂地吼叫，在地上不住翻。倏而起一掌削向岩，任由指尖鲜血淌下，痛如骨髓。却是猛地扑倒于地，蜷成一团，低低哭泣。看到他这副歇斯底里的样，沈惜玉整个儿心都碎了。

“不！不！你不是废人！你没了左手，还有右手。你没了睛，还有为妻！我要作你的睛，一辈作你的睛！咱们现在命尚且朝夕不保，还…还在乎这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