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辉拉着飞燕,越出围墙,回头看去,墙内一片浓雾冲天而起,像风起云涌一般朝墙外罩落下来。
就在他脚下一停之际,只听耳边又传来一个极细的声音说道:“你们还不快走,黑雾只能支持一盏热茶工夫,花字门决不会就此甘休,你们从这里往南走,约摸三里光景,有一座观音堂,只要赶到那里,就安全了。”
话声似是发自黑雾之中,当然看不到这人是谁?祝文辉忙道:“多谢老前辈。”
一面回头朝飞燕道:“姑娘快些走吧!”
飞燕泫然道:“祝公子,谢谢你仗义赐救,小女子感激不尽,你快些走吧,我…我不走了…”话声哽咽,两行清泪,突然夺眶而出。
祝文辉听得一怔道:“那为什么?”
飞燕拭着泪道:“公子虽然救了我的命,但在花字门叛走了我飞燕,岂肯罢休?天涯海角,千方百计,也必将把我追回去为止,我…我是苦命人,我…认了…”
祝文辉道:“姑娘既然逃出来了,何用再回去?方才不是有一位老前辈暗中指点,只要赶到观音堂,就安全了么?”
飞燕还待再说。
祝文辉催道:“快些走吧,这位老前辈说的决不会有假,姑娘既然离开了花字门,就应该有继续奋斗的勇气。”
不容飞燕再说,拉着她的手,朝前奔去。飞燕内心巴不得和他在一起,两人手拉着手,自然身不由己的跟着他跑去;
一口气奔行了两里来路,祝文辉奔行中的人,突然感到胸口血气一阵翻腾,忍不住“哇”
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飞燕脚下一停,问道:“公子怎么了?”
只觉祝文辉脚下有些摇晃,心头一惊,急忙伸手扶住他身子,凝目看去,只见他嘴角间血迹殷然,不禁失声道:“血,你负了伤?”
祝文辉喷出一口鲜血之后,但觉全身气力痪散,一个人再也支持不住,一手拄剑,喘息着道:“在下连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负的伤?此时伤口隐隐有些作疼。”
飞燕听得粉脸变色,吃惊道:“你被鄢茂功的‘金琵琶手’击中胸口了?”
祝文辉想了想,微微点头道:“在下想起来了,方才咱们从墙头上飞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一股沉重暗劲,涌上胸口一般。”
飞燕一脸俱是焦灼之色,抢着说道:“那就是了,据说鄢茂功的‘金琵琶手’,专破护身真气,专震敌人内腑,你…你…这…这怎么办?”
她急的又要流泪!
祝文辉缓缓吸了口气,说道:“在下还不要紧,大概只要休息一会就好了,这里离花字门住处极近,那位老前辈说过,要到了观音堂,才安全,咱们还是走快的好。”
飞燕道:“我扶着你走。”
祝文辉又仰首吸了口气,道:“在下还支持得住。”
说着,挺挺胸,昂首朝前行去。他虽然挺着胸脯,勉强支持着昂首而行,但脚步之间,仍然无可掩饰带着踉跄之态。
飞燕没有扶他,依然让他握着自己的手,并肩而行。
此时,她一颗心只是关切着他的伤势,没有一丝儿女之情!她自幼在花字门长大,听到不少关于右护法琵琶手鄢茂功的传闻。
譬如他“金琵琶手”发出之时,整只手掌,色呈金黄。在他“金琵琶手”之下,非死即伤,没有人能接得下。据说连少林罗汉堂住持,都曾伤在他“金琵琶手”之下。
“金琵琶手”据说传自西藏佛国的黄衣喇嘛,鄢茂功曾拜喇嘛为师,所以他身上一直穿着黄衫…
突然祝文辉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地上!
飞燕蓦地一惊,赶忙把他扶住,轻声埋怨着道:
“瞧你,负了伤还要逞强,明明支持不住,还不要我扶。”
祝文辉站停下来,缓缓纳了口气,说道:
“前面隐隐有一盏灯光,大概就是观音堂了,在下还支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