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望着梅三公子,脸色一正说道:“你我一见如故,小兄比你痴长几岁,恕我冒示,叫你一声贤弟!斯文重道义,何况圣人也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贤弟!我们兄弟相称,正是最好不过!”
梅三公子见他萍水相逢,首次相见,便小兄贤弟的叫了起来,心中暗暗好笑,但继而一想,是啊!他这人乃是个恃才傲物,脱落形骸的狂狷之士,自己行道江湖,一直以侠义自居,怎的还远不及他豪爽。当下便道:“大哥吩咐,小弟敢不如命!”
周天贤“格”的一声轻笑,喜道:“这样才是好贤弟!啊!贤弟,时已不早,这里有一家玉楼春酒家,乃是道地的南方味儿,小兄弟意欲作个小东,你同行还有谁来?”
梅三公子笑道:“还有一位小妹子。琴儿,你请上官姑娘出来!”
琴儿答应一声,回身进去。不一会,上官燕梳洗完毕,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
梅三公子笑着说道:“小妹子,这是我新交的周大哥,你也叫他一声大哥吧!”
上官燕鹅蛋脸上,早已飞起两朵红云。低低的叫了声:“大哥。”
周天贤轻笑着道;“哟!这小妹子,可真标致,贤弟!这是你的令妹吗?”
梅三公子不好解释,只得含糊应了。
玉楼春酒家,是开设在大街尽头,一排七间,规模宏大,楼上雅座,更是画栋雕栏,富丽堂皇!
周天贤、梅三公子、上官燕,和后面紧跟着捧琴抱剑的书童,才到酒楼门前,早有三、四个酒保躬身迎接,口中叫道:“公子爷来了?”
周天贤直若不见,理也没理,携着梅三公子的手,直往楼上走去!梅三公子被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只觉得软绵绵的十分舒服。
男人家的手,怎会有如此柔软?可比姑娘的纤纤柔荑,还要细腻!
楼上红烛高烧,四面挂着流苏宫灯,照耀得有如白昼,四面座位上,空荡荡的全没一个客人。只有靠窗摆着一席酒筵,席上放着三付杯筷,好像专为着自己三人而设?
奇怪!周大哥不是和自己一起才上来的吗?他几时关照酒家,定了菜来?而且楼上没有闲人,像是全包啦!
周天贤却毫不在意的说道:“贤弟、小妹子,请!”
入座之后,琴儿替三人换了自备的珊瑚筷,和羊脂白玉的杯碟。
周天贤望了剑儿手上抱着的晶剑一眼,朗声笑道:“贤弟,你还真是讲究!”
周天贤不拘俗礼,谈笑风生,豪迈的频频举杯。梅三公子也酒逢知己,逸兴遄飞,两人谈谈说说,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上官燕小姑娘家酒只是微一沾唇,根本没喝,菜也吃得很少,她怀着满腹心事,一直记挂外公的安危,佳肴美馔,如何咽得下?
楼梯上响起一阵沉重的“笃”“笃”之声,有人走将上来。
接着又响起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有人声叱道:“喂!楼上有两位公子爷包啦!你别乱闯!”
这敢情是酒保的声音。
“公子爷说还请我不到哩!”
一个苍老的声音,语声未歇“笃”“笃”人已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