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闭上了眼睛,运功调息,便已渐入忘我之境。
过没多久,天色就渐渐亮了,三人一晚未睡,自然感到疲乏,这下直到日上三华,才行醒来。
聂小香睡了觉,精神也好得多了,一手提着紫艾剑,轻手轻脚的跨出帷幕。
毕云秋睁开眼来,含笑道:“三妹睡醒了,怎不多睡一回呢?”
聂小香甜笑道:“辰牌都快过去了呢!”
凌干青道:“不错,我们已经休息了快两个时辰了,也该走了。”
毕云秋道:“大哥准备去哪里呢?”
“这…”凌干青呆得一呆,当时因一时同情,劝聂小香跟着自己出来,但她总不能一直跟着自己,在江湖上流狼,本来自己有一个家,但现在等于没有家一样,把她如何安顿呢?
突然他想到了住在南陵的管叔叔——云中鹤管崇墀。
管叔叔自从自己上茅山学艺,已经有三年不见,他是爹的结义兄弟,情同手足,平常他每年都要来丹阳一次,那都是二月里,爹生日的时候,给爹祝寿来的,要住上十天半个月才回去。
自己把聂小香送到管叔叔那里去暂住,她暂时不就可以安顿下来了么?
他想到这里,眉宇忽然开朗了,含笑道:“我想把三妹送去南陵,那里是我先父一位知交的家里,因为柳凤娇既不在仙女庙,天涯海角,我非找到她不可,带着三妹同行,实有许多不便,所以先去把她安顿下来再说,贤弟,你呢,你准备到哪里去?”
毕云秋还没开口,聂小香已经抢着道:“大哥,你如果嫌我累赘,我自己会走的,不用去麻烦人家了。”
“不!”凌干青柔声道:“你一个人,走到哪里去呢?管叔叔是我家世交,为人豪爽,我盘算再三,你住到他家里去,我才放心,我要只剑寻仇,柳凤娇和你总是师徒,有你在边上,我怎好向她下手?三妹,你应该听我的安排才是。”
“是呀!”
毕云秋道:“你虽然脱离了师门,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替先人报仇,手刃你师父,这点,你应该体念他的苦心。”
聂小香低下头,不说话了。
凌干青抬目问道:“贤弟呢?”
毕云秋抬起头问道:“大哥是问小弟去哪里么?”
凌干青道:“没错,贤弟的打算去哪里呢?”
毕云秋道:“大哥天涯寻仇,不要小弟作个伴么?虽然大哥武功胜过小弟甚多,用不着小弟帮忙,但有时候多个人商量,也是好的。”
凌干青道:“贤弟这番主意,愚兄极为感激,只是…”
毕云秋含笑道:“只是什么呢?”
凌干青道:“愚兄和柳凤娇有不共戴天之仇,非找到她不可,只是直到目前,还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怎能要贤弟跟着愚兄跋涉奔波…”
“大哥这话就不对了。”
毕云秋正容道:“我们义结金兰,情同生死,难道大哥的事,就不是小弟的事么?不管大哥怎么说,小弟是非和大哥同行不可,如果大哥不要小弟同行,小弟也会暗暗尾随着大哥的身后的。”
聂小香接口道:“凌大哥,毕二哥说的也是,小妹看得出来,二哥他是情意深长的人,你一个人单身只剑,行走江湖,自然是有个人作伴的好。”
她当然希望毕云秋和大哥一路,这样,她也可以放心多了。
“三妹说得一点不错!”
毕云秋露出一口洁白如玉的牙齿,笑道:“大哥,三个人有两个同意了,你就不能反对了。”
“好吧!”
凌干青点点头道:“我们先去南陵,把三妹安顿好了,我们就结伴同行,重入江湖,一路上也可以做些行侠仗义,诛暴安良的事。”
毕云秋问道:“大哥住在南陵的这位世交,是不是人称云中鹤的管崇墀管大侠呢?”
凌干青道:“贤弟听谁说的呢?”
“是大哥自己说的咯!”
毕云秋道:“小弟久仰管大叔的大名,这次也可以去看看他了。”
“哦!”凌干青看了他一眼,含笑道:“管叔叔有一个女儿叫做秋霜,今年也是二十岁,和贤弟同庚,贤弟如果有意思,愚兄倒可以做个冰人,一个人品如玉,—个娇憨如花,正好是一对儿!”
毕云秋脸上一红,笑道:“大哥还未成家,怎么轮到小弟,三妹,你说是么?”
聂小香双颊蓦地飞起两朵红云,说道:“我不知道。”
毕云秋故意看着她,奇道:“我说大哥,三妹怎地红起脸来了?”
刚说到这里,聂小香双手按着胸口,有些想吐,走到舱门,低着头,呕出一口黄水来。
“三妹大概是肚子饿了。”
毕云秋忙道:“大哥我们走吧,找个地方去吃些东西。”
三人离船上岸,走了一段路,看到路边有一个老妪在卖豆浆和烧饼的摊正有两个汉子坐在摊旁喝着豆浆。
虽然是个摊子,却收抬得十分干净。
凌干青道:“贤弟、三妹,我们喝碗豆浆再走吧!”
毕云秋道:“对,三妹肚子饿了,是该坐下来吃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