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bu 中土劫

第 一 章　喝茶的代价

从连接“皇京城”的山向东走约二十里路，接近一片大汪洋之前，有一座巍峨tingba的“红香山”山上盛放的野杜鹃，在夕yang下显得一片jiao艳，红红的，幽幽的，山风轻轻chui拂，一簇簇的huaban迎风摇曳，顺着山势延绵绽放，真的又红又香。

一片jiao丽艳红的颜se下，有一点碧绿，对山远眺，这一点碧绿显得份外葱翠耀目。

绿se来自山腰一座“观火亭”其梁柱、帽檐扫上新绿se彩，小亭已见陈旧，旁边的小茶寮却是新开，惟搭建因陋就简。

“观火亭”筑于山腰，人在其中休憩，可眺望山上山下一片火般焯红的野杜鹃，左眺无边无际汹涌大海，右望中土正烽火连天的动dangluan世，犹如隔岸观火，是以得名。

“观火亭”旁边的破落小茶寮正升起缕缕炊烟，长得清雅秀慧却一shen破衣麻布的翠儿，正埋tou埋脑地为shen前的小火炉添入乾柴。

本是hua样年华的可人儿，被炊烟熏得一脸黝黑，却依然言笑晏晏的对着小火炉，样子十分可爱。

小火炉上的水沸了，她立即用布小心翼翼地端起瓦锅，兴奋地叫嚷dao：“茶要泡得香，必须要小心挑水，没有好的水，也谈不上有好的茶。”

“除了水之外，茶叶和茶ju的pei搭亦十分讲究。”翠儿shen旁的大力接dao。

大力还不满二十，长得英伟tingba，相貌堂堂，却同样shen穿破衣烂服，一双乌黑的手在小心地筛选茶叶，待翠儿将沸水端过来，便混秈了几zhong不同的茶叶放入茶壶内以沸水泡之。

茶叶经沸水一泡，茶香四溢，芬芳更胜遍地野杜鹃，自小茶寮随风传送，沿山径四散，xi引了正在山径间漫步的一对情侣。

大力与翠儿发现了他们，立即招手嚷dao：“两位如果是赶路的话，不如在进城之前先试试我们兄妹的香茶，保证可令两位回味无穷，毕生不忘，十世挂念。”

大力说完，翠儿也迫不及待迎上前拉着两人的手说dao：“对啊，我们两兄妹所泡的茶只此一家，别chu1尝不到，你们一定要尝一口，不对，不对，应该是多尝几口。”

翠儿说话时嘴角微微歪斜，灵动双目谦谦有礼，可爱的容貌有一gu令人无法拒抗的魅力。

这对情侣年过三十开外，男的一派俊朗不凡，神采奕奕，步履矫健；女的丰姿绰约，肌肤白澈胜雪，岁月完全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痕迹，依然是天姿国se。

这一对鸳鸯就是令天下人都艳羡不已的小白和耶律梦香，他们两人的相遇、相爱以及所有一切早已为天下人所闻，大力与翠儿两兄妹只听过他们的大名，却从未一睹真人，如今当然无法认chu他们。

小白shenshen地xi入一口茶香，只觉香味渗透四肢百骸，舒泰无比，不禁脱口赞dao：“茶味芬芳，清而不涩，与杜鹃hua香混成一ti，没有盖过hua味，也没有让hua香比下去，你的烹茶功夫的确甚为到家。”

获得称赞，大力立即再说dao：“当然，我们两兄妹chushen自茶艺世家，别的功夫不敢说，但所泡的茶一定会令你满意。”

耶律梦香端超空的茶杯放在鼻端一嗅，然后又拿起一点茶叶细看，问dao：“这些茶叶和茶ju都是你所挑选的吗？”

大力dao：“正是在下。”

看到耶律梦香带着赞赏的神se，翠儿也邀功说dao：“嘻嘻，别忘了水是我翠儿所挑的啊！”小白打开盛水的水壶一瞧，说dao：“所谓‘啜茶思好水，对月数诸峰’，就算有最好的茶叶和茶ju，如果用水不当，茶汤会变暗，茶味会带涩，茶香会不正，你们两兄妹对茶叶、茶ju和水的pei搭都相当得直，技艺一liu，所卖的茶应该不便宜吧？”

翠儿收起了笑容，一脸忧伤的说dao：“这位公子和这位好姊姊，我们的茶不卖钱的。”

两兄妹既有chuse的茶艺，泡chu上乘的茶，理当待价而沽，不卖钱又卖甚么？

大力说dao：“现今中土各地正被‘天皇帝国’大军所侵，纷luan不定，百姓无安家之所，四chu1liu散，死伤人数与日添增，吃不饱，穿不暖，正是我们中土人联结一起抵抗外侮之时，我们两兄妹又怎可以再向同胞收取一文钱来尝这口茶呢？”

大力说时双目暴she1愤怒神se，言辞激昂，像是恨不得将“天皇帝国”的敌军煎pi拆骨，杀之而后快。

数月之前，小白在城池内以武功击败名昌世，虽然将他一臂斩掉，但中土的平民百姓皆已奉名昌世为皇，由他去领导军队力敌“天皇帝国”自是理所当然，小白的“铁甲军”与“五杀野”只能从旁协助，伺机而动。

小白dao：“百姓正陷入水shen火热中，你不收茶钱固然动机良好，但对于力敌外侮似乎没有甚么帮助。”

大力dao：“正所谓有力chu力，我只恨自己没有一shen好武功，无法上沙场杀敌，又有这刁蛮任xing的妹子翠儿要照顾，否则一定亲shen手刃敌军，以报我爹娘之仇。”

耶律梦香dao：“你们的爹娘都死在‘天皇帝国’敌军手上？”

提到惨死的爹娘，翠儿更是神情忧伤，双目han泪，说dao：“爹娘死得好惨啊！不但被折磨，最后还要他们互相杀死对方，我们是千辛万苦才逃到这里来。”

大力怒dao：“‘天皇帝国’那班狗贼残暴不仁，又狡猾jian诈，分多路进攻，以游移战略化整为零，像山贼liu寇一般向无反抗力的小镇平民下毒手，抢掠jianyin，又捣毁来往运输通路，名昌世只能专心应付对方的大军，分shen无暇，村落的百姓既不能寄望有军队镇守保护，一切只能靠自己，试问手无缚ji之力的懦弱百姓，怎能保命不死？”

翠儿dao：“liu离失所，无家可归，又有大仇未报，所以我们兄妹只能寄望有能人相助。”

大力瞧着小白手上的“赤龙”说dao：“你手上有剑。”

小白dao：“你也有上好的茶。”

大力dao：“假如你能够替我们去下面的村庄报爹娘之仇，这壶好茶就相赠阁下。”

小白dao：“为同胞chu力，抵抗外侮入侵我中土，gen本是理所当然的事，用不着给予酬劳。”

翠儿dao：“英雄啊！那这口茶就当是我们赠给英雄吧！”

见两兄妹盛意拳拳，耶律梦香也不好意思推却，向小白说dao：“相公，既然两兄妹一番诚意，我们就喝了这口好茶gan谢他们的好意吧！”

小白dao：“好啊，其实我早就忍不住想喝了呢！”

小白与耶律梦香将一片茶叶放入口中先嚼其甘味，然后将两杯茶一乾而尽，大力与翠儿几乎要跪地gan激。

小白微微一笑，便拉着耶律梦香说dao：“的确是好茶，恐怕在上路之后便难以再尝，我们可以再添一杯吗？”

大力微微错愕之际，翠儿已为他们再斟下新茶，调pi地说这：“只要你们喜huan，再多添几杯也可以呢！”

公主与小白一脸欣赏山间风光之际，山径上又有一人朝茶寮方向走来，只见这人一脸胡子，ti形魁悟，揹着一个大袋子，里面像装了大石块一样重甸甸的。

他气chuan咻咻地走到茶寮之前，向大力说dao：“对不起，可以卖一口茶给我喝吗？”

大力还没说chu喝茶的代价，小白便代其答dao：“哈哈，他们的茶是不卖的，想喝茶便要付chu代价。”

大汉问dao：“代价？甚么代价？”

小白说dao：“要替他们杀人。”

大汉问dao：“杀甚么人？”

小白说dao：“敌人。‘天皇帝国’的人？”

大汉立即面有难sedao：“我一介莽民，平常都只是在乡间干农务cu活，又怎有能力抗杀‘天皇帝国’的军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口茶我不敢喝了。”

大汉说罢正yu继续赶路前行，小白却伸手挡住他dao：“这口茶芳香馥郁，既甘且甜，平常实在难以一尝，不试试实在太可惜，不如这杯茶就当是我请你喝，相信他们也不会反对，大力，对吗？”

大力还未笞上话，天真烂漫的翠儿已不停点tou说dao：“对啊！对啊！既然这口茶是你的，你当然可以请他喝。”

小白将茶递上前，大汉接过茶杯说dao：“那就多谢了。”

瞧着大汉一口气将茶饮尽，翠儿开心拍dao：“我们的茶是独一无二的，你在别chu1一定尝不到，味dao怎样？”

大汉答dao：“很好，的确是很好的茶。”

耶律梦香dao：“茶叶、茶ju和沸水都是上乘之选，茶叶是青叶生晒，茶ju所用的是紫砂瓷qi，水是天然的轻水，一切本来是完mei无暇，可惜都忽略了喝茶的环境。”

公主刚说罢，四周忽然传来阵阵刺耳的嗡嗡声，令人烦扰不堪，大力脸上阵红阵青，本来笑意盈盈的翠儿都不再笑了。

只见一团黑压压的小黑点不断在大汉shen边飞来飞去，大汉挥手去拨，随手抓来，只见一手血rou模糊，原来已握死几只小苍蝇。

耶律梦香续dao：“一杯上好的茶，在弥漫血腥的地方喝，只会大杀风景，真可惜。”

大汉不胜其烦dao：“怎么这些苍蝇老是缠着我？”

小白摇tou叹说dao：“苍绳当然不会无故把你缠住，只因你shen上有它们喜huan的食wu，自然如冤魂一般缠shen，要向你讨债。”

大汉惊愕之际，小白已一手nie碎手中之杯，she1chu碎片击向他背上重甸甸的大袋，割chu了一dao缺口。

大袋承受不了重量，里面一个个圆形的wuti，gun跌到地上，撒满一地，竟是一个个齐颈切断的tou颅。

秘密被揭发，大汉慌luan失神，挥手luantiaoluan踢：“这些臭鬼子，杀我们的同胞，斩了你的tou还想化成厉鬼把我缠绕，该死！该死啊！来吧，来吧，一起来踢死这些‘天皇帝国’的臭鬼子！”

忽然金光一闪，地上的人tou堆中已多了一条属于大汉的tui，小白chu手毫不留情。

小白怒dao：“杀自己的同胞已经够了，装模作样更是罪加一等，对已死的人不尊重，你有两条命的话，两条命都应该死掉！”

耶律梦香dao：“喝过‘百味香’，假如没有解药良方的话，一盏茶时间后就已经是个死人。”

刚好说罢，大汉已倏地全shen剧烈痉擘chou搐，肌肤mao孔皆渗chu血水，除了tou颅完好无缺之外，他的shenti皆被chou光水分，乾枯而死。

大力与翠儿对大汉的死状毫不诧异，因为“百味香”这zhong剧毒本来就是他们混和在茶叶之内，用这zhong方法已经杀死不知多少人，所以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意外的只是小白和耶律梦香喝过毒茶，却依然完好无缺。

诡计被揭穿，大力仍qiang装镇定dao：“假如早一点知dao你手上的剑就是‘赤龙’的话，我就知dao她一定是用毒至尊的耶律梦香公主，这一杯毒茶一定不会给你们喝下去。我只是不明白为甚么不能将你们瞒过去。”

耶律梦香dao：“我刚才已说过，喝茶是要讲究环境的搭pei。”

大力dao：“这里山青hua香，绝对是最佳的环境。”

耶律梦香dao：“hua香、茶香、‘百味香’，三者pei搭的确容易瞒天过海，加上中‘百味香’而被毒死的人全shen水分都会消失殆尽，只会发chu少量尸臭，但你为了保存他们的tou颅不变形而减少毒xing，还是引来对血腥甚为mingan的小苍蝇，它们在前面的hua丛间飞来飞去，太张扬了，hua香是不会xi引这么多苍蝇，你机关算尽但始终遗漏了这一点。”

小白dao：“保存他们的tou颅不变形，是为了让‘天皇帝国’的人确切认chu他们是中土的人，否则就不能换取金银珠宝的奖赏，你又是一个chu卖同胞，该死的人。”

大力卖国求荣，牺牲同胞xing命，意yu投向“天皇帝国”怀抱，为小白所极度不齿，已不guan大力爹娘被杀的故事是真还是假，jin握“赤龙”向他大步走去。

大力一脸jian毅说dao：“是，我是杀了自己的同胞，但现今这个动dangluan世，有几个可以像笑苍天一样有能力自保？我只是一个平凡人，‘天皇帝国’的人要来杀我的话，我又怎有能力反抗？”

小白dao：“没能力反抗，不是残杀自己同胞的藉口。”

大力dao：“嘿，他们开chu条件，只要jiaochu十个同胞的tou颅便可免一死，你知dao有多少人已经完全投降了吗？像刚才那个人不是也杀掉了十个自己的同胞吗？我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只是想保住xing命可以安然无恙，难dao这也有错吗？”

小白dao：“错，当然是错，你可以加入名昌世的抗敌军，与他们并肩作战，一起将‘天皇帝国’的人驱逐chu中土。”

大力dao：“嘿，你就是鼎鼎大名的笑苍天吧？”

小白dao：“那又如何？”

大力dao：“你的才智、武功都绝对比我高qiang吧？”

小白dao：“那又如何？”

大力dao：“你本来最有能力带领我们对抗敌人，可是连你也没有帮助名昌世，那到底是为甚么啊，为甚么要看着我们的血白liu？”

对啊，小白有“铁甲军”与“五杀野”应该是最好的助力；面对外敌来袭，不是应该敌忾同仇吗？

不与名昌世合作，是否他太固执了？——

第 二 章　争战苦求生

几个月前同样的“红香山”同是那一片艳红如血的野杜鹃随风摇曳，芬芳里带着血腥味。

伍穷、天恨、笑天算三路大军都分别败给名昌世，只有小白的“铁甲兵”与“五杀野”

久持不下。

武功上小白胜过了名昌世，斩掉他一臂后带着大军退chu，原是为了作其后援，以防名昌世一旦倒下便立即有人支撑大局，又可差遣“铁甲军”以游击战术支援各乡村小镇的军防，但在一般人如大力的yan中却被认为不替大局着想，是想独自称王。

很明显地，小白此举是分散了自己的军力，却也得不到平民百姓的ti谅和信任。

一个人要是才智太高，所作的事情平常人往往是难以理解，甚至会惹来讨厌。

虽然才智高的人都明白会有这zhong后果，但明白不代表可以改变事情朝这方向发展。

小白对大力的质疑回应dao：“败为寇，胜为王，应该是天经地义、不容反悔的事，当日四路大军同袭名昌世，小白的军队没败阵，又如何说服自己的军队听名昌世之命抗敌？”

大力dao：“废话啊！只要小白首肯，‘铁甲军’与‘五杀野’又岂能违抗你的命令？实际上军队还是听你指挥，而你不过跟名昌世合作，共同抵御外敌吧！”

小白dao：“小白敢以人tou作保证，假如当日我没有离开‘皇京城’，差遣bu分军力固守分散四周的乡村小镇，今日中土死伤的百姓一定不止这个数目，而且一山不能藏二虎这个简单dao理你应该明白吧？名昌世有我妹子、伍穷、天恨及他自己的大军迎战‘天皇帝国’先锋兵将，我的行军作战策略必定与他迥异，只会徒添无谓争拗，让敌人有机可乘，小白p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