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像是凶横之人,但叶林枫仍不肯松弛戒备,双掌暗蕴真力,上前走了两步说道:“禅师怎知在下要来?”
“阿弥陀佛!”老僧白眉掀动,射出两道精湛的眼神,看了叶林枫一眼说道:“少施主果然像我那老友的少年时人,世事浮云,人生一幻,能看见少施主,也不枉老僧对老友数十年怀念之心,对老僧,少施主不必戒备什么,而且有老僧在,虽然强敌环伺,大约他们还不敢发难。”
叶林枫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朗朗星眸向四下一扫,轻风摇树,落叶满地,看不出会有人环伺在侧。
老僧莞尔一笑道:“少施主但请放心,我说的‘环伺’两字的解释,应该在半里以外,难道少施主日落时在寺前,没见斗竿上那一面‘佛旌’。”
“佛旌?”叶林枫忽然想起“不错!日落时,自己坐在寺前古松下时,离身前两丈许?便立着一柄斗竿,竿顶上挂着一面丈许长的黄旌,当时只道是寺中在作什么法事,所以并末注意,想不到那一条长长的佛旌,竟然是这位老和尚的标帜,他口中所说的敌人,当然是凤芝卿、魔妖那些人,甚至花谷、鬼谷的人也在内,那些人没一个不是武功卓绝的人物,为何老和尚这佛旌悬出,便不敢进入半里以内?这老和尚是谁?竟有这等威望?”
继而又想:“老和尚说自己像他的一个老友,那老友是谁?难道就是百花公主说的奇人,也就是天下三大怪谷的主人?这么说,那奇人真是自己的父亲?”
一想到这一点、叶林枫身不由已说道:“老禅师原来是世外高人,请恕晚辈冒闯之罪!”
老僧合什说道:“阿弥陀佛,请坐下说话。”
坐定,叶林枫仰脸道:“晚辈是想可否请赐告,老禅师的法号?”
老僧和蔼地说道:“老僧不用名号已久。”
叶林枫见老和尚不肯说出,也不便追问,换个话题,又说道:“老禅师怎知晚辈要来?”
老僧微笑道:“老僧受人之托,自然知道了。”
“那人是谁?”
“少施主应该想得到!”
叶林枫迅速地思索了一下,心想:“知道自己来此的,只有花谷的人,但百花公主绝不会托付一个老和尚在这儿等,要不,就是那位身经情恨、皈依我佛的老人家,但是她老人家怎又知道自己今夜会到?”
当下摇摇头说道:“晚辈愚昧,想不到!”
“想不到就是无缘,无缘强求,便是烦恼。”
又是一次问了等于不问,毫无结果。
于是,他又改换话题,恳切地说道:“那么老禅师要跟晚辈谈什么?”
但这一次,老僧悠然闭目,白眉低垂,宛如入定。
叶林枫屏息而待,以为老僧在思索应该跟自己如何谈法,或是在思索应该从哪一件事谈起。
可是,叶林枫等了好一阵,老僧一动也不动,真像入定一般。
叶林枫心中大感诧异,有话跟自己谈,是他自己说的,如今却闭目不语,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叶林枫发现老僧嘴唇在微微而动,似是在用传音入密跟人说话,跟什么人说呢?一时之间却猜不着。
又过了一盏热茶时间,老僧缓缓启目,蔼然说道:“她们等得不耐烦了,阿弥陀佛,总算看老僧薄面,天亮以前,不来打搅老僧跟少施主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