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用真气把它震出,准备拼死两个,将自己的两个心爱弟子,护送逃走,将来也好替自己报仇,可是阴司秀才早从他那叛徒的口里,摸清了他的底子,一见他眼神有异,马上防到他这一着,一声呼哨,全往后退,结果那刚炁不但没有将敌人震伤,自己反而因为真气一散,毒药的力量,猛然往上一窜,几乎当时死去,如果不是秦含柳他们到得正是时候,不但老命不能保全,方靖方雄两个,也无法逃开阴司秀才他们的毒手。
琼崖颠翁一口气说到这里,就指着石榻旁边躺着的那个黎装大汉的尸体说道:“这就是我那大逆不道的弟子毛奇烕,想不到老夫平生并没有做甚么坏事,怎么会教出这种徒弟来呢?”
潇湘怪叟在旁安慰他说:“颠翁为人,老朽早有所闻,岭南一带的节妇,受颠翁之惠者,为数实在不少,岂止没有做甚么壤事而已,只不过龙生九子,尚且良莠不齐,何况自己门下的弟子呢?请恕老朽直言,颠翁平日较喜护犊,须知爱之实以害之。此事的发生,也未始不是平日姑息门下所致呢?”
琼崖颠翁听完潇湘怪叟的话后,不禁汗流浃背,回想自己几十年来,除了严禁奸淫以外,门下弟子巧取豪夺,鱼肉庶民百姓的事,真不知有多少,那还不是自己纵容的结果吗?因此,心中大悔,满脸惭愧地说道:“前辈金玉良言,老朽知道错误了,从今以后,一定要严束门下行为,同时决定多作善事,以补前愆。”
秦含柳在旁闻言,立即祝贺说道:“老前辈有此觉悟,实为大幸,关于前辈武功方面,常有走火入魔之危险者,其原故恐怕也在于此,须知任何功力心法,必须从静坐人手。所谓静坐,不但身子要静,心灵尤其要静,只有心正然后能静,所以儒家有定静安虑得,诚正修齐等程序,佛家有所谓人正道之修持,其目的均在维持那一念之诚,一心之正。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其理由也在于此,邪道人物,其武功可能比诸正派高出许多,但绝不能常久,因为武功愈高而心意不诚不正,走火入魔的危险也就愈大。所以历来许多邪道高手,往往不是为侠士所诛,就是自己走火,根本无法将他的武功,完完整整地传授下去,自然只能昙花一现,无法在武林中间形成一支源远流长的大宗派了。管窥之见,不知老前辈亦以为然否!”
琼崖颠翁听完秦含柳这一段言论,心中豁然开朗,恍然大悟,不禁感谢万分地说道:“小友神人,听君一夕话,胜读十年书,老朽数十年来悬在心中的疑点,得到你的指点,已经完全廓清。小友不但是我一个人的恩人,而且是我这一派的恩人,请在上受我一拜。”
说完,就要跪下去向秦含柳行大礼,急得秦含柳连忙把他挡住,嘴里说道:“老前辈千万不要折煞我了,否则,晚辈再也不敢说话了!”
潇湘怪叟也在一旁劝阻,琼崖颠翁只好罢了,但却坚持要方氏兄弟代为叩谢,秦含柳拗他不过,只好自己也跪了下去与方氏兄弟对拜了几拜,方才算事。
接着潇湘怪叟又把秦含柳学艺的经过,向他们说了一遍,琼崖颠翁更是感慨不止,叹了一口气说:“行年六十,方知以往之非,老朽素来自负,今天方知人上有人,天上有天,从前的看法,实在是一种井蛙之见啊!”正说到这里,那石榻旁边的尸体,忽然动了一下,原来毛奇威在师父的饮食里下毒药的时候,由于作贼心虚,深怕师父发现,因此,已经心存戒备,所以当琼崖颠翁劈他一掌的时候,已经运气护身,同时,阴司秀才正在这个时候赶到,琼崖颠翁和方氏兄弟,匆促出洞应战,对他没有细看,虽然那一掌是极怒而发,力道大得出奇,但只不过把他劈伤晕倒,并没有真正死去,现在已经快半天了,人也就悠悠地醒转过来。
方雄见了,伸手拿着那把搁在桌子上面的那把单刀,就想走过去补他一刀,倒是琼崖颠翁心里尚有点师徒之情,马上将他制止说道:“雄儿,他虽不义,我们可不能不仁,既然他没有死在我那一掌之下,就让他活下去吧!且让我先来问问,他究竟是给甚么鬼蒙了心,要背叛我,我自问待他不错,并没有甚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嚒!”
方雄虽然被师父阻止,没有过去砍他,但嘴里还是恨恨地说道:“师父也太心慈了!像这样不忠不义的畜牲,还留下他来这里现世干甚么!他在下毒的时候,心里那还有师父的影子存在,让他活着,真不知以后又要出些甚么鬼计害人。”
琼崖颠翁转过头来,对他瞪了一眼说道:“小孩子的心不要太过狠辣,他虽有不是,究竟还是你的师兄,怎么可以由你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