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过一次,抑或是遭逢过极大的变故?
他不敢追问,怕引起对方的反感。
“备酒!”再世仙子下了令。
“是!”紫奴恭应了一声。
余宏大感振奋,像听到了纶音,既然备酒设席,双方便有对面的机会,这可是做梦也估不到的转变,刚刚的疑虑失望,刹那一扫而空。他真想大声欢呼,然而礼节所限,只好耐住性子,等待那亲近芳姿的美妙时刻。
紫奴击了三下掌。
不见人,没有应声,这是传令么?
空气又沉寂下来。
余宏心痒难搔,有些猴急。
他追踪黑轿而来,本是惑于那美妙的声音,现在,发声的人近在腿尺,而且将要同桌共饮,美梦竟然成真。
足足一盏荣的时光。
紫奴突然开口道:“余公子请!”
余宏有些迷惑,不闻任何声息,紫奴怎知酒已备好?但他还是很快地站起身来,随着紫奴的手势行动。
朝里走,屏风后面是空的,余宏有些怅然。穿过这中门,月光下,庭园呈现一片朦胧的奇幻之美。行过花荫,踏过曲桥,眼前是一幢精舍,藤缠翠绕,精舍里有灯光透出,余宏的心开始跳荡,他将要亲睹天人风采。
对方美到什么程度?
自己该说些什么话?
共饮之后又是什么局面?
片刻之间,他心里转了七八个念头。
到了门边,一看,凉了半截,精舍里虽然布置得富丽堂皇,但酒桌边只有一个座位,一副怀筷。
“余公子,快请进!”紫奴笑着催促。
余宏硬着头皮步了进去。
“请入座!”紫奴又招呼。余宏机械地落座。
华贵的器皿,配上精致的菜肴,引人食指大动,但气氛不对,余家有生以来,没坐过这种奇特的宴席。
紫奴斟上酒,侍立一旁。
“余公子,忝为主人,我敬你一杯!”
闻声而不见人,人在房中,但被珠帘阻隔了,倒是氤氲的香气弥温全室,沁人心脾,令人有极端舒适之感。
“在下敬仙子!”余宏只好举杯。
在十分微妙的情况下吃喝了一阵。
“仙子吝于一露仙容么?”余宏已经忍耐不住了。
“这样不是很好么?”
“可是…”
“美酒良宵,公子何妨尽醉欢颜?”
“请!”余宏突然把情绪托付在杯中。
的确是美酒,香醇无比,最高极的酒家也无此珍品。
灯蕊开花,花在眼中膨大,余宏猛省自己醉了。
为美妙的声音而醉,他没看到人,只是听到声音,他追求这声音,追到了,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
“劝君更尽一杯酒,晓月疏星梦里人!”声音妙,话更妙。
“好!”余宏举杯一饮而尽,他真的醉了,无法去细想话中之意,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是该得意还是失意,总之他醉了。
“仙子,燃上灯,让我看看…”余宏在呓语。
晓月疏星,村鸡遥唱。
余宏躺卧在如茵草地上,露水已打湿了他的衣衫,但他还沉浸在梦里,绮梦,永远难忘的梦,甜蜜香艳。
梦里
软玉温香,滑腻如凝脂,燕语驾啼,倒凤颠骛,恣意地轻狂,那妙趣绝对不输于襄王巫山神女之会,使人疑幻疑真,这种况味,一般人多以“蚀骨销魂”四个字来形容之,男女之间这已是极致,然而对倾慕渴求的对象便嫌不足了。
“仙子!”余宏轻切地唤了一声,睁开眼,大为怔愕“这…这怎么回来?”
“他坐了起来。
眼前是草地、林木、月色,星光…
木住,天底下会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怪事?
余香犹在,香艳刺激的感受仍未消失。
这是梦么?
他闭上眼,回味、思索,突地蹦了起来,大声叫道:“这不是梦,是真的!”
那的的确确不是梦,是真实。
余宏已可断定醉酒之后与再世仙子的一夜风流是真实的,不是梦也非幻觉。经过激情之后身体上的特殊感觉和由别人代穿衣物所留下的非习惯感足以说明。虽是事实,但却相当离奇。他想
再世仙子何以要掩饰真面目?
她为何自愿结这合体之缘?
她真的长得很丑则故意不露相么?
能发出那么美妙的声音的女入会丑么?
另有原因么?
这谜底非设法揭开不可,他下了决心。
意念又回到昨夜的缔梦中,没有灯火,一切全凭触觉,那玲球的胆体、细腻的肌肤、火热而巧妙的动作,那香味,那回肠荡气的呻吟使人终生难忘。身上一股火又不自禁地升了起来,情绪也跟着迷乱。
如果是梦,他想重温。
如果是梦,他愿不醒。
举目望去,隐约可见那庭园巨宅的模糊轮廓,判断距离当地两三里之外,回头再去么?
他有这样的冲动。
突地,他感觉身后有人,是一种超官能的感觉。他若无其事地抬起脚边的武士刀,没回身,默察动静。
“流云刀客!”身后人发了话。
“何方朋友?”
“转过身来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