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这人迹不到的地方,是为了要解决一桩私人间的恩怨,这恩怨不容许第三者介入。
现场真的没第三者么?答案是有,是比山老鼠还机伶滑溜的二斗子,他一直在暗中,从翠云峰尾随而来。
“法王”和“无恨师太”都已除去了脸上的掩物“法王”发白如苍,在古稀之外。
“无恨师太”也已花甲过外,濯濯牛山泛着-片灰,从轮廓与皮肤显示,当年是个尤物,岁月没有完全抹去她的风韵。百花娘一闻其名即知其人。
“赵彬,你先说我的女儿文英究竟在何处?”
“不知道!”
“那你为何要人冒充文英交换你的孙子?”
“兵不厌诈!”
“你真的不知道?”无恨师太老脸是铁青的。
“我可以对天发誓,是不知道,当年你的女儿是由她的父亲抚养,谁知道落在何处。”
法王脸色一片阴沉。
“好,算你不知道。”无恨师太挫挫牙:“当年在海边礁石上也曾经对天发誓,说要把我们之间这-份不正常的感情永埋心底,绝不破坏我的家庭,结果…你违背了誓言,把我抛入万丈波涛之中,怎么说?”
“花娘,我…爱你太深,我深知我们年龄悬殊,不能相配,但我为你而夫妻反目,远走东瀛,失去了你,我便什么也没有,我既然得不列你,也不能让别人拥有,听以…我才出此下策。”法王微显激动。
“既然爱我如此之深,何以不以身相殉,而出之谋杀?”
“我…还有壮志未酬。”
“哼!赵彬,你狼心狗肺,人性尽泯,到这种时候居然毫无愧悔之意,你以为天可欺么?
冥冥中没有报应么?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又谋杀了余化龙?”无恨师太现在不但有恨,而且极浓。
“那是公平决斗,技逊一筹,不能怪我。”
“我已经看透了你,你说的我半个字也不相信。”
“花娘…”
“住口,你不配再叫这名字,当年的百花娘早已葬身海底,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时债人,恨如山,仇似海。”一个字都包含了无经绵怨毒。
“你不是无恨了么?”法王似乎并不在意。
“那是在知道事实真相之前,现在,我恨如山高,恨比海深,甘愿坠入阿鼻地狱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如你办不到呢?”
“那是天意,我无悔!”
“你已是佛门弟子,何不就此罢休?”
“办不到!”
“你会后悔!”
“我说过无悔!”咬咬牙:“你已经杀过我一次,我幸而获救不死,又何必在乎再杀我一次?”
“这可是…你逼我?”
“我佛有灵,老天有眼,不必多说了。”双掌一提,平胸,掌心相对微张向外,神情立即转变为一片肃穆,双掌泛出白色,逐渐变为玄玉“华盖”这间隐隐升起一蓬白雾,眸光顿时成了刺目的烈阳。
“想不到…你居然练成了佛门至高玄功!”法王也掣出了剑,剑离,脸上同时布起栗人的杀机。
“无恨师太”双掌推出。“法王”挥剑。
“隆!”然一声巨响,犹如晴空霹雳,四谷齐,凛冽的罡风四溢,两丈之内落木萧萧,枝折草偃“法王”震退了三四步,但他随即又标起出剑“无恨师太”徒手对刃,手掌挥动之间罡气如涛。
于是,惊世骇俗的剧斗层层叠了出来。
殊死之斗。
情与仇本是两个极端,然而偏偏又如一物的西面,只要一翻便截然不同,中间似乎没有距离。
“法王”的剑切不进去,屡进屡退,两刻时间之后,他突然改变战术,不停变换位置,采游斗方式,很明显,他有意耗“无恨师太”的真力。而“无恨师太”在恨的心理驱使下,猛劈猛打,有心要把对方彘于掌下。
又过了一刻“无恨师太”蓦觉真力不济,开碑裂石掌力劲势大减,当她警觉失策时已嫌晚了些。
“法王”开始猛攻,剑势如虹。
主客易势“无恨师太”守多攻少。
绝顶高手相搏,一旦处于劣势,要想扳回是非常困难的,何况“法王”是故意如此,他当然不会给“无恨师太”平反的机会,着着进逼,一剑紧似一剑,一声暴喝“无恨师太”
踉跄倒退,衣襟冒了红。
“法王”弹进,森寒的剑刺入中宫。
“无恨师太”努力一咬牙,双掌疾圈推出,她这一击是拼聚余力,背城借一,力道之强劲不轮于初发的一掌。
“法王”也是失算,不虞对手有这一击。罡劲裂空之中“嗯!”地一声闷哼,身躯倒撞,张口喷出一股血箭。血箭正好喷在“无恨师太”的脸上,攻势一滞,第二掌没能紧接发出,而“法王”却逮住了这些微的机会,双脚一沉,左掌挥,劈空掌震得“无恨师太”的身形一歪,又是一个机会“法王”伸剑电冲。
“啊!”地半声惨叫,剑已没入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