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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
寻来寻去,冯九最终仍是回到了青海,她总觉得十二会回这里来的,毕竟她曾说过要将吕莆带回青海。
青海营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青海湖却仍是一如往昔。冯九发现,在青海湖的西侧,果真多chu一座青冢,冢旁还搭了间草屋。
冯九大喜,兴冲冲的跑近草屋,呼唤dao:“十二!十二…”
木栅栏搭建的门轻轻被推开了,一阵“铎铎”的金属叩地响声后,一个满面尘霜的汉子躬着shen,撑了副铁拐蹒跚着走了chu来。
冯九见那人好面熟,忍不住噫呼chu声,那汉子倒先认chu她来,huan喜dao:“原来是冯九娘子到了,快请快请!”
冯九一听他的cu嗓子,这才想起,叫dao:“是你啊,向将军!”那撑铁拐的汉子果然就是向继,他听冯九这般称呼,讪讪的笑dao:“我早不是什么将军啦!”
冯九问dao:“你怎么会在这里?青海前锋营哪里去了?这个坟墓又是怎么回事?你给谁守墓?”一连串的问题把向继给问得措手不及,只得说dao:“进屋喝杯茶吧,我慢慢跟你讲!”
原来,吐蕃宝胜亲王篡夺政权后,zuo了新赞普,便亲笔上书中原朝廷,愿求和jiao好,永世不再jiao兵作战。皇帝龙颜大悦,当即便允了,命河西节度使撤了青海营,退守凉州。吕大帅回调京师,加封为“定国大元帅”他的儿子吕莆为国捐躯,追封“忠勇大元帅”
向继因为修习了冯十二所教的“清心散”心法,虽不能手脚恢复如常,但已可以凭借着拐杖下地勉qiang行走了。青海营撤军当日,他舍不得走,便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向继gan激dao:“这还多亏了十二姑娘啦,没有她的话,我还是个躺在床上,一味酗酒打骂,浑噩度日的废人。”手指了外tou的青冢,dao:“大概半年前,十二姑娘带着吕少帅的遗ti到了这里,将他亲手掩埋了。吕大帅临回京前,听说了此事,特地赶了过来祭奠儿子。他见到了十二姑娘,我也不知他们都谈了些什么,最后吕大帅居然没有要将儿子的尸骨带回京去,竟是默许了把他葬在青海湖畔。我看大帅瞧十二姑娘的yan神又怜又爱,看样子他心里已经是默认了吕家这个儿媳妇,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冯九点了点tou,问dao:“那他知不知dao十二已经怀了吕家骨rou?”向继一惊,险些tiao起,叫dao:“什么?你…你是说十二姑娘她…她有了吕少帅的骨rou?十二姑娘她…可是只字未提啊!吕大帅若是知dao了,这可…这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十二姑娘liu落在外啊!”冯九叹了口气,知dao妹子xing子倔,是决意要自己独立抚养这个孩子,说什么也不会把孩子jiao还回吕家了。
向继搓着手,喜滋滋的dao:“吕家有后啦,果然老天还是有yan的,终是给一门英烈留下了一脉骨血。”
冯九问dao:“你可知后来十二去了哪里?”向继奇dao:“她没回长门么?啊,看来那件事还是没有办妥啊!”冯九问:“什么事?”向继答dao:“十二姑娘曾说,她回长门之前先要查明杰瓒那厮的下落,不论如何,都要拿了他的人tou来祭奠少帅。我在这等了半年,原以为她也只是随口一说,这么长时间了,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漂泊怎么可能呢,怕是早回了长门啦。现在听你这么一问,我想八九她还在关外找杰瓒那厮报仇呢!”
冯九叹气dao:“傻丫tou,xing子还是这般执拗,若要报仇,怎么也不找姐姐们商量,就自顾自去zuo了呢?”向继dao:“我也这样问过她,她却说这是她自己的事,不亲手杀了仇人,替少帅报仇,她一辈子也不安心。”
冯九又与向继说了会话,这才告辞chu来,走到吕莆坟前拜了拜。向继似乎才想起,忽然说dao:“前些天阮军师也来拜祭过啦。唉,半年不见,谁想他竟zuo了dao士!”
冯九听闻,shen子一震,好一会才轻轻笑dao:“那也…很好啊!”向继突然高兴的叫dao:“啊,你瞧,那不就是他吗?正朝这边来呢!”
冯九猛地回tou,只见蓝天碧云下,一名青衫dao士,发挽高髻,手持拂尘,缥缥缈缈的走了过来。
阮绩韬见着冯九,也是一怔,随即恢复常态,轻笑dao:“别来无恙?”冯九不语,点了点tou。
两人沿着青海湖向北缓步而行,冯九不时偷yan瞧他,见他脸颊比以往消瘦了许多,却愈发显得神清气shuang,仙风dao骨,恍若世外之人。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走路,不知不觉竟已离开青海老远。日tou正西斜,阮绩韬指着那夕yang,忽然说dao:“那景se可真mei啊!”冯九dao:“夕yang虽好,只可惜近了黄昏,终是沾了暮气。”阮绩韬摇tou笑dao:“不然,只是个人心境不同罢啦!”
冯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再次看了过去,只觉yan前耀yan的光芒bi1得她yan都yun了,忙举起手掌遮在额tou上。忽然yan前一闪,也不知是不是yan看hua了,竟有两条影子自南向北,一前一后的飞了过去。
凝目细看,只见前面一人虬髯长须,披tou散发,活像个野人,浑shen衣ku破破烂烂,光了双脚在沙地上批命奔跑,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