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朝廷奉禄,亦未吃过衙门的饭,但对法律及六扇门中规矩,倒是略有所知。贤兄妹乃是同案在逃钦命要犯,若双双就擒,无论那个衙门所获,必即解京交刑部验明正身处决,如今令兄虽被擒获,纪姑娘却仍在逃,按刑部律法,就绝不可能单独处决令兄,何况,此系先皇在位时的悬案,事隔多年,很多人早已淡忘,并非轰动一时的新鲜事件,消息那会这么快就传到了六合。”
红姑惊喜道:“公孙先生认为这消息不可靠?”
公孙令沉声道:“岂止不可靠,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红姑更觉惊诧道:“假的?”
公孙令点了点头,道:“如果不出老朽所料,这消息可能就是追捕纪姑娘之人放的空气,迫使你露面,说不定纪姑娘来此时,他已在暗中跟踪而来了!”
红姑顿觉失悔道:“晚辈倒没想到,那…”
正说之间,又见老叫化在窗外将头一探道:“公孙兄,又有人来啦!”
公孙令应了一声,立即赶至厅外,放眼看去,果然遥见数人飞奔而来,止于所设的障碍外,未敢冒然闯入。
距离太远,无法看出其中是否有洪瑞在内。
他们在障碍外交头接耳,窃窃私议一阵,似对水榭之人公孙先生有所顾忌,不敢造次,终于回头疾奔而去。
公孙令如释重负笑道:“老叫化,你眼力比我强,可认出是什么人吗?”
东方长寿摇头道:“认不出,不过可以确定,绝非昆仑派的人,或铁卫十三鹰!”
公孙令道:“那就是了,必是衙门里的狗腿子!”
东方长寿问道:“他们在追那穿红衣服的姑娘?”
公孙令漫应一声,无暇向老叫化说明,转身同厅去了。
朝宗正在劝慰红姑,见公孙令进来,忙趋前问道:“可是那姓洪的?”
公孙令道:“大概是吧!看来这家伙并不简单,居然料到纪姑娘一听到消息,就会不顾一切来见侯老弟!”
红姑诧异道:“莫非他已知道,当年通知敝兄妹逃命之人,就是侯尚书府中的程师父?”
侯朝宗道:“咱们搭同一条船离开南京时,在船上曾听他提及,虽然没有明说,但听他的口气,至少已怀疑到程师父,才会想到纪姑娘去南京,就是为了此事急于见在下,因此如影随形,一路纠缠在下不放。”
公孙令忽道:“至少他不知道,老朽跟程海山的渊源吧!”
红姑又是一怔,惊诧道:“程师父跟公孙先生有何渊源?”
公孙令毫不隐瞒,坦然道:“他曾随老朽习艺有年。”
红姑喜出望外道:“公孙先生可知程师父如今何在?”
公孙令摇头道:“老朽已告诉侯老弟,他七八年前来过一趟之后,至今毫无音讯。”
红姑大失所望,沮然道:“如此看来,要找程师父是很难的了…”
朝宗劝慰道:“如果公孙先生判断不错,姓洪的故意放出空气,志在诱使纪姑娘不顾一切现身,那么令兄至少尚活着,总还有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