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朝宗苦笑：“目前尚可以勉过得去，但是带来的那钱，总有用完的时

因为江南是天下财富集中的地方，朝廷虽在北边的燕京，但国库的主要收全赖江南，对保护江南比保护京师尚力，京师吃，朝廷可以迁到江南，江南如失，朝廷没了收，就非垮不可了。

苏昆生看侯朝宗不像开玩笑，嗫嚅地：“相公！莫非您边不方便。”

老百姓这样想，一般的将领也都这样想，他们把自己的家也都搬到了南京，有几个直接领军的都督，脆在南京设了行辕，为的是便于申领军饷，反正钱是在江南拨付的，解到京师再发下来，辗转费事，军情急，经不起耽误，脆派员在南京领了。

苏昆生来，看见了那一对碧玉镇纸，就笑着：“好东西，玉质佳，雕工细，是相公从家里带来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老汉如何用得起。”

朝宗一面招呼他坐，一面：“我是从家中逃难来的，那能带这些累赘，这是黄御史今天早上来看我送的，他在左帅那儿帮忙监军，因为听说家君已经从商邱逃难南下，托他前来问讯一下。”

因为他是个大名人，应酬日繁，化费也多，家中带来的一银已经化的差不多了。

“没有！现在知老人家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因为宁南侯左帅是家君的门生，一手把他提起来的，而宁南侯目前是拒寇最有力的一位将帅，若是家君落贼寇手中，用以挟制左帅，左帅势将很为难。”

到南京才两个月，他俨然已是复社中的领袖了，尤其是一般太学生，更将他奉若神明。

苏昆生吃了一惊，连忙：“公，别开玩笑，老汉那有这个命，用这好东西。”

而朝宗已经了大名，又不能丢人拿那些东西去变卖，别人看见他满室玲珑，不胜羡慕，朝宗自己却像是哑吃黄莲，有苦说不。

他经离，对寇侵扰的情形较为了解，对那些军纪败坏的官军扰民尤甚于寇患，更是恶痛绝，把一路上所见所闻，诛笔伐，大大的骂了一阵，言下对一些好的将帅，则又多加推崇。

“是！是！老大人的清风亮节，一向是天下共仰，所以才得左元帅如此敬重，这位黄御史对相公也是相当推崇，这一对玉镇佩，至少也值百十两银。”

这天下午，他在屋里，捧着一对碧玉镇纸发怔，小二来报说有位苏老爹造访。

这一来，侯公在金陵立刻又成为名人了，虽然他得罪了不少的人，但是也获得了不少的支持，尤其是阁史可法，督帅左良玉以及在辽宁的大元帅袁崇焕等，他们跟朝宗的父亲侯恂相知颇，而朝宗言下，又对他们推崇备至。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手握重兵，举足轻重，所以朝宗虽然开罪了不少有力之士，却因为有了这几位有力的后台，没人敢奈何他。

朝宗的来到，复社中人是十分兴奋的，他们正想有所作为，加了一个生力军，自然就更为起劲了，朝宗初来时，心情也是充满了激愤的。

不过这些人只在心里讨厌他们，没有公开地结合在一起，跟复社作对而已。

“你认为它贵重，但我却为它损失二两银，用来打赏黄御史的那个小厮，它能值百来两银，但是我却不能拿去卖，却冤枉为它了二两银，你如果不介意，就把那二两银的赏钱还给我，我就十分满意了。”

“用不用随便你，但你的确可以拿去。”

吴次尾住蔡益所书坊，朝宗只有暂住在一家小客栈中，在南京，居然看不见一战的现象，大家都很放心，认为寇虽凶，打不到南京江南来。

朝宗看得很准，他知国势如麻，等到科举而仕途，实在太慢，何况上次乡试落第，给他的刺激也太，他决心另创一条偏途。

名，是创下了，朝宗却在暗中叫苦，因为他的钱却愈来愈少了。

朝宗苦笑一声：“老爹，你瞧着喜就拿去。”

朝宗知在金陵够资格称老爹而姓苏的，只有一个苏昆生，他是旧院教曲的师父，所有的名，俱于他的门下，拉得一手好琴，一肚的掌故学问，人又心和气，而且还很有骨气。

大家不了解，看见他衣帽光鲜，神-照人，以为他的底很厚，而且诗文早著，是位大雅士，就是送礼，也都是字画古玩，土仪特产，新鲜雅致，虽然也值几个钱，却不能当钱使。

他是个绝聪明的人，到了南京，立刻就看复社这条路大有可为，复社的言论，已有震动朝廷的力量，说了那篇言论后，他在南京立刻成了个到受尊敬的人，以前只是斯文的圈里知名，现在则是朝野皆知了，那怕是走到街上，都有人恭恭敬敬的招呼他，让路给他，而且别的军旅代表来到南京，也一定要来作礼貌上的拜访。有的是慕名讨教，有的则是暗中相求，请他在下留情。

“哦！老大人来了，可曾跟相公连络上。”

因此，南京城中，仍然是一片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