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柳麻说书的地方，碰到了吴次尾与陈定生他们。朝宗更不好意思了，正不知要说什么，但是那几个人只泠冷地向他打了个招呼。朝宗心里愈发地惭愧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只不过是嫖一个婊罢了，在南京，这本不算什么，何况他们经常也在书寓里聚会，又没有问他们借钱，这副嘴脸，算是什么呢！

她的男人也：“侯相公，你就别客气了，我自己虽是老，但小妾却是读过几天书，她说好，一定就是好的了。”

朝宗这才知是为了这缘故，连忙：“是龙友替我张罗的，他为官虽然有不清不白，但毕竟是斯文一脉，你们平常也跟他有来往。”

“说得是，侯相公，实不相瞒。我在收藏古董字画上，不知化了多少冤枉钱，结果还惹了不少闲气，往往了大钱还买了假货，所以我发誓不再要古人的东西了，在今世的才里求，而且要当面挥毫，那总不会假了！这扇面是一定要您劳神的。”

朝宗见到的是两支素扇，倒是没有大重视，可是接到手中展开后，倒为之一怔，这的确是珍品。

一赌气，也不理他们了，倒是陈定生过来，低声向他：“方域，香君是个好女孩儿，对你的一片痴情大家也知，你要替她梳拢，朋友们无不赞同，贞娘也在我的面前诉了不少次的苦，说那妮守定了你，推掉了不知多少的银，你一时无法接她来，也应该为她意思一下，只是你怎么用那人的钱呢？”

秦淮桥下，旧是六朝月；

怪不得倩如说她的父亲虽书画，却也不敢落笔了，那是因为这扇面太可了，若能加以固为佳事，但万一略有失误，势将造成终的遗憾。

倩如：“妾只求相公题一把，另一把素扇则以为酬，这扇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制作尚称。”

说完勿勿地走了，因为吴次尾在远大声地呼唤，朝宗一腔闹被泼了盆冷，心里很不痛快，来到媚香院，倒是很闹，披红挂彩，锣鼓喧天。

沿途上已经有不少人向他拱手喜，可见这件事相当轰动，倒是得朝宗很不好意思，因为这究竟不是正式娶妇，千金宿，这是少年浮夸的行迳。只有随意地敷衍了几句。

“公别客气，妾虽不擅书，但是却看得懂一，公于的细楷已经不让王郎，只是功力稍逊，但娟秀却过之，用来题这局面，最是合适不过。”

当下用了番心思，先把倩如要求的诗题了，然后又趁着余兴，为自己那一柄扇上，也题了一首五绝：

因此他也不再推辞了，再者他对自己的诗与字也相当自负，相信不在一般名家之下，拿来也不丢人。

烟雨惜繁华，萧夜不歇。

陈定生冷笑：“杨龙友这个人不能说他坏，但有时却不免糊涂，你千万要多加小心的。”

劈劈啪啪，一串百炮燃了起来，然后是一大堆莺莺燕燕拥了上来，那都是秦淮河畔旧院的姑娘们，吵着讨喜钱，吱吱喳喳，成了一片。

“这…我实在不敢当，如此珍，我的那笔字怎么能得上。”

朝宗：“岂止是尚堪一观，简直太好了。”

他一门，就有人叫：“新郎官来了。”

这个条件使朝宗十分动心，因为那柄扇实在太逗人喜，而且他正在担心，明日为香君梳拢，银由龙友张罗有着落了，自己多少得带礼去，有了这柄扇，自己再题首诗算上去，就太妥切了。

写了自己也觉得意，厮混了一天，第二天，他又骑着驴回到城里，换了件新衣服。刻意修饰了一番，才笼着扇，一迳又走到了媚香院。

看样贞娘倒是不小气，酒席也是定最好的，五百两银，她并没有赚下去，而且还贴上了一，竟像是真的嫁女儿的样。

他一面赞赏不绝，一面反覆观看，竟是不忍释手，倩如：“侯公认为尚堪一观吗？”

朝宗仍是谦谢，倩如：“侯相公，我家郎君雅好斯文，但是每每惹来不少讥讽，侯相公不弃下，已经使我们激万分了，故而请相公一定要掷赐墨宝一帧，也好给郎君在人前有样拿得来的东西。”

幸得卞玉京赶了来解围，把那些姑娘们拖开了，朝宗才得脱，来到大厅里，但见衣冠楚楚，冠盖云集坐了一堂，朝宗大份都认得的，贺喜之声不绝。

也是真正的古董，扇骨是以名贵的湘妃竹制，扇面则是以细绢蒙在白宣纸上，洁白光，一望而知为极品。

了两把扇：“这是先人所遗，他虽于书画，却始终不敢轻易涂鸦。”

倩如：“那就请公赐下一诗，以光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