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今朝梅雨霁,青天好。一邱一壑,轻衫短帽。白发多时故人少,子云何在?应有之经遗草。江河流日夜,何时了?”
歌词壮凉,林淇听得入神,不禁大声赞呼道:“好!辛弃疾词章每多沧桑之慨,这一阙感皇恩本是伤悼之声,然往此豪气干云之壮情一唱,倒是别有一番境界…”
话语方毕,门外有人接口笑道:“往来多俗客,却不想今夜遇到知音!”
紧跟着话音进来一个身材伟案的儒衣文士,满颔修髯,英武之气逼人,尤其是双目中精光闪烁。
林淇作了一揖道:“敢问先生可是此间居停?”
那人对林淇打量了一下,才豪笑道:“风月无古今,林泉孰主宾,天地皆逆旅,谁能作居停?”
林淇怔了一怔道:“那先生也不是此间主人?”
那人仍是笑着道:“我不是说过天地共一庐,无分主与宾吗?这一间茅舍虽然我曾住过,却算不得是主人!”
林淇被他弄糊涂了,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人笑笑道:“阁下闻歌知意,可见不是俗客,怎么连这点道理都没想通呢!我们赤条条地来到世上,并没有带任何东西,再赤条条地回去,也不能带走甚么东西,所以世间万物并不属于任何人,谁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主人!”
林淇才恍然道:“话虽如此说,可是先生先来此间,总可以算是暂时的主人!”
那人一笑道:“这倒还说得过去…”
边说边把眼光移到墙上,看见林淇所书的下联问道:“这可是阁下大作?”
林淇歉然一笑道:“狗尾续貂,不如先生多矣!”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我作成上联之后,一直就无法接下去,想不到阁下代为完成了,对仗虽不够工整,至少比我自己所想的高明多了,请问阁下…”
林淇连忙自己报名介绍了,那人笑着道:“林兄年岁不大,文理却超人一等,真是后生可畏,在下‘狼萍生’!”
林淇再度拱手礼道:“狼先生…”
那人连连摇手道:“林兄误会了,在下并不姓狼,就叫做‘狼萍生’,此生似萍,狼迹天涯,兴之所至,随处为寄,用不到姓名,只要有个称呼就够了!”
林淇知道这些潜隐的高人多半有些怪癖,遂也不去追问他的真姓名,只是笑道:“先生寄庐高峰…”
“狼萍生”笑着道:“我住在这里跟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林淇不禁一愕道:“先生此话怎说?”
“狼萍生”笑着道:“阁下难道不是为着这山上的木魈而来的吗?”
林淇更是愕然呐呐地道:“木魈?木魈是甚么东西?”
“狼萍生”也微感愕然道:“你不为了木魈,深夜登山做甚么?”
林淇道:“在下听说这山上子夜之际,有碧光飞窜,故以上来看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