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五台山上有奇人

是林淇走后的第三天，在方家古玩店的后面客舍中，小叫化祁湘喝够了老酒，正在畅然高卧之际，忽然被一阵透骨的凉意惊醒了过来。

睁yan一看，但见方心如提着木桶笑yinyin地站在面前，而嘴角又沁入一gu碱味，知dao她又是用盐水来替自己冲濯了，心中很gan激，口里却dao：“大姑娘，你zuozuo好事，下次要腌鸭子的时候，拜托用点温水行吗？你这冷水一浇，小叫化的那点酒意又被赶跑了…”

方心如笑dao：“臭要饭！你别又找理由讨酒吃了，这是最后一次冲洗，每天两坛子烧酒，我们家实在养不起这zhong恶客！”

祁湘闻言心中一喜，连忙屈shen想爬起来，方心如却叫dao：“不许动，你那shen衣服上沾满了毒，千万不能用手去摸…”

祁湘果然不敢动，苦着脸dao：“那怎么办？总不成要我躺一辈子！”

方心如想了一下，才红着脸chu去，再回来的时候，带了一tao干净衣服与一柄剪刀，她先将衣服放在一边，然后将剪刀递给他dao：“你用剪刀把shi衣一块块地铰下来，破布别luan扔，要放到木桶里，桌子上还有半坛子酒，你可别馋嘴偷着喝了，那是给你cashen子用的…”

说完她飞快地chu去了，随手还把门给带上，过了一会儿，祁湘带着一shen酒气，开门走了chu来，她打量了几yan，不禁笑dao：“臭要饭的，你这一shen打扮还倒是一表人才呢！”

祁湘穿着一shen八成新的儒服，苦着脸dao：“姑nainai，你可别把我害苦了，这一shen打扮叫我怎么去要饭？要是我在十字街tou伸着手一喊老爷、太太，岂不丢尽了读书人的脸，第一个林相公就会要我的命！”

方心如哈哈大笑dao：“你为甚么非要讨饭不可…”

祁湘苦笑dao：“讨饭三年懒zuo官，我师父把我惯坏了，教了我这一门行业，使我一辈子再也没法干别的了！”

方心如掩着嘴笑dao：“你快gun吧！别在这儿呕人了。”

祁湘顿了一顿dao：“不错！小叫化是该走了，这三天多承你好心招待，小叫化gan激终shen，shen憾无以为报，只有祝你将来嫁一个林公子那样的如意郎君…”

方心如满脸飞红，抄起一gen扁担作势yu打，口中骂dao：“臭要饭的，你再胡说八dao，我就打断了你的狗tui！”

祁湘笑着拱手dao：“姑nainai，你手下留情吧！生而不幸要饭，已经是最大的悲哀事，要是再断了tui，那简直是要了小叫化的命了…”

方心如瞪着yandao：“那你快gundan！”

祁湘一正神sedao：“叫化子最重口上人情，一饭之赐还得谢上好几声，老爷子救了我的命，我总得向他老人家表示一下谢意！”

方心如放下扁担dao：“用不着，我爹不在家，chu门访友去了！”

祁湘一怔dao：“chu门了…”

方心如点点tou，嘟着嘴dao：“是的，昨天就chu门了，走的时候也没通知我，只留下一个字条，叫我打点替你解毒的事…”

祁湘想了一下dao：“老爷子以前常chu门吗？”

方心如摇toudao：“没有，这是第一次chu门，而且我也没听说过他有甚么朋友…爹也是的，chu门不打个招呼，连甚么时候回来也没说清楚…”

祁湘神se一动，然后才轻叹dao：“方姑娘，你也许不相信，老爷子一定也上五台山去了！”

方心如连连摇toudao：“不可能！爹发誓不闯江湖的，谢家跟我们是亲戚，就因为他们是江湖人，爹跟他们绝了jiao，不许他们父子上门…”

祁湘叹了一口气dao：“一个shen负武功的人，要想绝足江湖是不可能的事，方老爷子忍了那么多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方心如脸se动了一动，忽然反shen向屋里奔去片刻之后，她泪容满面地跑了chu来，哭声叫dao：“臭要饭的，你说得不错，爹把紫郢剑也带走了…这，怎么可能呢！”

祁湘摇摇tou叹dao：“世上无不可能之事，方老爷子shen怀绝技，绝对不甘雌伏一生，以前蹈然高隐，只不过是没找到对象而已！”

方心如想了一下，liu泪点toudao：“这话也许有理，谢长风虽然号称‘铁剑无敌’，爹却十分看不起他，爹一定是受了林相公的影响才…”

祁湘“喔”了一声dao：“何以见得呢？”

方心如cacayan泪dao：“谢长风在十年前跟爹比过一次剑，只动手了三个照面，就被爹打败了，谢长风以后就经常上门，要想请爹指教剑术，爹把他给赶了chu去，从此我们两家就不来往，只有谢长风的女儿还有时来看看我…”

祁湘忽地一笑dao：“谢幼风也常来吧？”

方心如“哼”了一声dao：“他最不要脸了，不但爹骂他，我也常骂他，他还是死pi赖脸地往这儿跑，赶都赶不走，前些日子爹翻下脸要打他chu门，他才不敢再来了…”

祁湘一笑dao：“可是方老爷子不在家的时候，你不是还让他进门的吗？”

方心如脸上微红地dao：“你怎么知dao的？”

祁湘笑笑dao：“我在谢家住过几天，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