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窗有一扇下部破裂,木板崩开,坚厚的下部木板可禁受大铁锤撞击,却像自行崩裂了,而且看不见是被何物所撞破的。
如虚似幻的人影也消失了,人已幻化了!
金牡丹果然不愧称从没失败过的女杀手,聪明机警超人一等,立即乘乱向下一仆,像蛇一样从破洞中钻出,快得令人目眩,虽则比不上周凌云无形无影地毁窗出困,她的贴地游窜速度仅留下淡淡的形影而已。
连声怒吼,花花双太岁与东方纤纤,三支剑风雷骤发,向厅口突围。
外面,朝霞满天,风雪算是过去了。
仁立在屋角的墙根下,周凌云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身后紧跟着金牡丹,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精明女杀手,也脸上变了颜色。
听雨轩已陷入包围,黛园大概出动了所有的人手,逼迫所有的宾客进入内院,那是后园郭园主安顿内眷的地方,外宾是禁止接近的。现在,却主动逼宾客进入。
外围各处屋角、走道、小院落、甚至层顶瓦面,皆出现三三两两成群成组的黑衣大汉,两人之中,必定有一人手中握有匣弩,随时皆可能发射收买人命。
所有的人,皆扼守在原地,举刀扬剑,伸出匣署,怪眼向他两人集中注视。
只要他们冲上,匣督必定先一刹那发射。
“要冲吗?”他向金牡丹低声问。
“那是送死。”金牡丹倒抽一口凉气说。
“可是…”
“不要可是,是事实。我问你,你能运气行功支持多久?能长期抗拒得了匣弩再三摄射而无损吗?”
“不能。”他摇头苦笑。
“要冲出黛园,大概只有变成铁打的人才能办得到。听雨轩之外,恐怕人更多。”
“那是一定的。”
“怎办?”
“先依他们的指示,往后园退,也许沿途可以制造脱身的机会。”
“我听你的。”金牡丹毫不脸红地说。
粉睑已惊得成了淡灰色,哪能变红?
“咱们要进后园。”他扬声说。
花径前端出现三个大汉,一刀一剑一匣弩。
“跟在后面十步,不许接近,来!”那位刀隐时后的大汉沉声说。
已无别路可走,他呼出一口长气举步。
金牡丹不再是女杀手,倒像一个乖顺的妻子;默默地跟在丈夫身后走路的妻子。
好死不加恶活;具有这种心理的人占绝大多数,真正视死如归的人,毕竟少之又少。
郭园主是此中行家,知道该在何时施加压力,而不至于诱发对方拼死的暴烈行动。
尽管准备周全,行动控制得精准圆熟,丝丝入扣,有条不紊,但三十余名贵宾中,以及数量几乎相等由贵宾带来的朋友或随从,仍然死伤了十余名之多,大多数是不甘受制突围逃走失败,被弩箭射中的。
假使郭园主志在消灭这些贵宾,显然游刃有余,但所付出的代价也将十分惨重,所以软硬兼施,避免一场双方死伤惨重的大搏杀,成功地将宾客们赶入后园。
后园的房舍比前园少些,但格局却精妙许多,到底有多少亭台楼阁,恐怕连郭园主也搞不清楚。
反正外人身入其中,必定不知身在何处,不辨方向,难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