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我不杀人,也不希望你被杀。以后,看你的造化了。”
“你是…”
“这里是路旁,天亮必定有人经过。”
“放…我一马,我只是一…一个供…供奔走的小人物…”
没有人回答,用怪嗓音说话的人已经走了。
巳牌初,张文季出现在南大街的一家店堂内,这是一家贩卖日用百货的大店,有三间门面,是县城最大的一家百货店,贩卖的日常用品应有尽有。
昨晚寄宿的香客早就动身上山了,但街上仍然行人众多,店堂顾客出出进进,生意兴隆。他的左手提了一只大布袋,重甸甸的。
店堂的货架上百货杂陈,琳琅满目。
“客官想买些什么?请吩咐。”长柜内的店伙含笑招呼顾客,一团和气。
这一面的店堂,是接待大买卖顾客的地方,所以有长柜,有便于顾客落座的长凳,与隔邻专门照顾小买卖顾客的店堂不同。
“给我两袭青衫,几件短衫长裤,一个中型背箩,一些山行物品。”他声如洪钟,大顾客难免嗓门大“鞋袜、火石火刀,食盐大蒜,全要。给金锭,贵店敢不敢收?”
“给金锭?”店伙一怔“小的请账房夫子来鉴定。小店通常很少收金锭…”
“元宝。”他从袋中取出一锭十两庄元宝放在柜上“我没带银子,也没带制钱。”
那时,纸印的银钞早就成了废物,禁用金银的禁令早就自行失效了,民间以银子和制钱作通货,金子却不甚流通。
左首来了一个大汉,并肩往柜上一靠。
“哦!你老兄竟然携带了一袋金元宝,实在危险。”大汉摇头苦笑“你不是香客。”
“我当然是来朝山进香的香客。”他正经八百向大汉说“带了背箩,盛了全副家当,却碰上了天杀的骗棍强盗,所有的身外物全丢啦!只好另行购置了。”
“全丢啦,金子却没丢。”
“四十锭元宝,四百两。”他将布袋往柜上一放,大嗓门穷嚷嚷“哼!你以为我是省油灯?抢了我值十几两银子的行囊,我在他们的宫中库房搬四百两黄金,以后,我还要去搬。他娘的混蛋!将本求利,这是我应得的赔偿,天老爷也不敢和我讲理。”
“你老兄…”
“你,你们,也不例外。”他的手指几乎点在大汉的鼻尖上了“招惹了我,就得偿我的损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有一群混蛋欠我一笔债,早晚我会连本带利讨个一清二楚。”
“你…你…”大汉吃惊地向后退。
“那个骄傲自负的小美人,今后休让我碰上,我已经订了她做压寨夫人,除非她躲上天,潜入地,不然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阁下…”大汉又惊又怒。
“替我传话。”他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叫你们的执事大爷识相些,乖乖替他的大闺女办嫁妆。”
“小辈该死!”大汉忍无可忍,愤怒冲昏了头,不顾利害欺进出手,一记黑虎偷心走中宫强攻。
拳出一半,便被铁掌错开了,耳光声清脆,四记正反阴阳耳光,把大汉打得昏天黑地,倒退出丈外。
“滚!”他巨爪一伸,抓住大汉的衣襟信手便扔,将大汉丢出店门外。
换了一身新行头,他回到预定的宿处。
“再示弱,今后休想安逸了。”他将新背箩仍然藏在树上,愤然坐在树下自言自语“最安全避免麻烦的行动,是来一个摆平一个。老虎不发威,一定会被人看成病猫的,打发这些财迷心窍的人,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永远没有力量发横财。”
他倚在树下假寐,四周寂静,松风徐来,暑气全消,与城中烦嚣的情景迥然不同。
踏草声入耳,他依然假寐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