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位叫林彦的小后生？”

“他…”

“这样吧，我到陕西去等他。那儿的事我丢不开，能多救一个算一个，我必须牵制住那些狗，不给他们有肆意屠杀的闲暇。大哥，那些人，好惨。”

“他拜师林庐山，这半年正是他最重要的练功期，关乎他一生的成败。所以，你得等。”

“呵呵！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想替半年后打算，未免太过愚蠢啦！大哥，我敬你一杯。”

“你是说…”

“他要回江南省亲，才能随你到陕西。”

“你说的钦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下间，能禁受震山拳十八击而不死，承受石和尚搜髓决脉的折磨而不动容，挨一记摧枯掌重击丹田而不死的人有几个？能有几奇学可以承受得住？玄真气，对不？”

“很简单，皇帝老爷为了要钱，不信任的官吏，不信任满朝文武，而真接派百余名太监至天下各地，直接向百姓小民税，名义上称为税监、盐监、矿监等等，他们却自称钦差，地方官一概不准过问他们的事，连各地的亲王世也禁止预。他们每年加的税多得吓人。以西安来说，今年就比去年增加八成。十年来，西安破家的平民与士绅，总数不下三千五百。去年秋税增一倍，激起三次民变，死伤军民一万六千人，两位知县大人被杀，三名被革职，一名自杀。一名知州被囚天牢，一位巡抚被撤职。大哥，让我走，我不能在你这里等待。”

“梁剥茶毒陕西，屠人盈野。他所设立的督税署，养了几百名所谓税丁，钦差府里豢养了三百余名的手统领班，地方官一概不许过问税务。假传圣旨居然兼领镇守使，亲领一卫亲军，公然带兵四劫掠各地富裕城镇，绑架勒索无所不用其极。远掘各地古陵窖藏，坟场白骨遍野。所搜括得来的金银，以十分之一送皇帝收用，十分之九派亲信护送至京由梁剥的家属接收。这次他们二十四名走狗，护送二十四珍宝金银京，我宰了他们十二个人，夺了七金珠。暮时分，他们的大援赶到；我只好放手。大哥，林贤侄年底返回，我来接他。”

距三岔不足二十步，他脸一变，脚下一慢。

“也好。”

“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在小年夜赶到。假使元宵节正午之前我未能赶到，大哥，那就不必等我了。”

林庐山，也称隆庐山，地属林县，南接太行，北接衡岳。山有三峰。南第一峰叫仙人楼；第二峰玉女台；北第三峰叫鲁般门。林县本来就是山区，县西更是山连山无穷无尽，人烟稀少，山势逐步上升。西门沿小径向西走，二十余里便是林庐山。这一带有几座小山村，但人丁并不多。

“大哥调教了一位天资过人的义侄…”

“不错，今天安桥的事，他已经告诉我了。”

你能等一年半载么？”

“贤弟…”

天不早，红日将要从东天的地平线升起。林彦着枣木，大踏步接近三岔。彩霞满天，丛林上空百鸟翱翔鸣声悦耳。他一气，自语，早着呢，歇会儿再走。

“哈哈！还不是你那位不中用的林贤侄。”

“你是说…”

“好吧，我不阻止你，你自己要小心。”荣昌不胜忧虑他说：“一个毒龙你已经无法应付，再加上十一和四客，我的天，我真替你担心。”

“林贤侄呢？”

“我陪他跑一趟。”

同一期间，林彦在西行的小径用轻功赶路，夜茫茫，小径中鬼影俱无，正好放开脚程急赶。一百二十里，以他的脚程来说，要不了两个时辰。他并不急于赶路，只在路崎岖的地方，施展轻功绝学来考验自己的耐力。

“刚走片刻。”

“到林庐山他师父的胜境苦修，年底可望返家。告诉你，他比愚兄多了，如果他成功，毒龙何足哉？”

“大哥放心，我会小心应付的。我知我不行，所以独来独往决不结伴，飘忽无定，他们无奈我何。一明一暗，暗的总不至于吃大亏。”

“这叫天从人愿，我找得你好苦，大哥。”

小径直抵仙人楼的东南麓，路自此分岔，站在三岔向南望，不远便是黄华谷，小河发源于木门带，经黄华谷向东，溪南便是与林庐山齐名的黄华山。

“你找到我了，可是…唉，别提了，我下厨治酒，咱们作竟夕谈。”

“哦！你怎么知我躲在这里？”

“他已经发现你在旁偷视，但没想到你会跟来。”

虬须丐与荣昌在厅中话旧，把酒论前程，不免慨万端。酒酣，虬须丐咬牙切齿他说：

“贤弟，不你是否到来，我都会叫林贤侄跑一趟陕西为你尽力。”荣昌神庄严他说：“你要小心珍重，小不忍则大谋，切记愚兄所嘱，年底我等你平安抵步。”

“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