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抄小径绕道而走,放开脚程奔向西安。这期间,东关表面安静如恒,其实暗流激荡。
申牌正,两人踏入东关。天黑城门关闭,所以要回城的人纷纷进城,东面来的旅客也陆续到达,大街上车马络绎于途,十分热闹。
一个白袍飘飘、手摇马鞭的年轻书生,从街右施施然东行,大概是个公子哥儿,刚将马寄妥仍留着马鞭。头上未戴冠,一头美好乌亮的头发挽了个发结,用玉环绾住。眉清目秀,秀逸出尘。看年龄,不会超过十六岁,嘴角的微笑十分迷人。好一个丰神绝世的少年书生。
前面有一条小巷口,一名中年人倚在墙角鬼鬼祟祟向东张望。听到脚步声,不经意地扭头观看,露出他那张左耳下有胎记的大马脸,不屑地瞥了小书生一眼。
小书生大眼生光,笑嘻嘻地泰然走近,突然马鞭一伸,出其不意搭住了中年人的左肩近颈处,微笑道:“你,我认识你。不要想运功抗拒,那对你毫无好处。”
马脸中年人做梦也没料到小书生会动手制人,毫无防备失去了反应力,小小的马鞭似乎重有千斤,魔力无穷,人渐渐下挫,双腿在发抖,手抬不起来,脸色灰败,用近乎虚脱的声音说:“你…你是谁?认…认错人了吧?”
“你是不是姓胡?”小书生问,笑容依旧。
“我…我…”
“胡百禄,黑妖狐胡百禄,京师的剧贼黑妖狐,没错吧?”小书生不笑了:“去年七月天,你杀了七个人,被人追得上天无路,向南逃入河南。”
“你…’
“我就是迫你南下的两个人之一。好哇!你一个恶名昭彰、艺业不凡的大剧贼,居然穿起褐衣扮苦,哈哈,在这里鬼鬼祟祟做眼线,我得问问你所做的勾当。”小书生说完,左手伸出袖口,小小的白玉指头,点在黑妖狐的胸口玄玑穴上,捉住对方的右臂往小巷里拖。
“你…你想怎样?”黑妖狐战栗着问。
“招出你的勾当,饶你不死,本书生说话算数。”
“你…你要我招什么?”
马鞭指向黑妖狐的右额,小书生语音转冷:“你耳朵聋了?
再不招,马鞭贯入口腔,一拖一拉,你想招也没有机会了。阁下在何处得意?招!”
“不要用劲!”黑妖狐嘎声叫:“在…在督税署当税丁。”
“喝!你是愈混愈低,每况愈下啦!在干什么?”
“监视一个姓…姓林的人。”
“林什么?”
“林彦。”黑妖狐乖乖吐实。
“哦!行刺梁剥皮的林彦?”
“是的,他快要到了。”
“你认识他?”
“钦差府有他的图形。”
“你怎知他快要到了?”
“我只知道上面吩咐下来的事,每条街都有人化装监视。听说他要到愚园。我负责传信,其他的事由百毒头陀主持。石统领到咸阳去了,无法赶回,所以由头陀主持大局,他恨死了姓林的。”
“你说他要去愚园?”
“是的。”
“百毒头陀在愚园?”
“是的,能用的人都派来了。”
“好了,大概也问不出什么了。”
“你说过饶我的,请…”
“不错,饶你,你可以活,我不是不守信用的人。”小书生说,一掌拍在黑妖狐的天灵盖上,再在背心拍了一掌,解了玄现穴,对穴震穴术出神入化:“你已成了白痴,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