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恐怕连一个骡夫都挡不住。
“我真是瞎了眼了。”三阴手心中暗叫。
终于,县太爷大驾到了。
县太爷进了店堂,闲杂人等全被赶走,里面只留下杜东主、两个小厮、两个车夫、奚夫子和范账房等人。
不久,先出来的是县太爷。
侯知县是个好官,堂堂进士正途出身,平时精明干练,甚著政声,不贪赃不枉法公正廉明,说话铿锵有力。但出得店来,却神色惶乱,大冷天竟然满头冷汗,脸色泛灰,脚下不稳。
“回衙,撤走所有的人。侯知县似乎说得十分吃力,向李县丞大叫:“不许扰民,退!”
虎头蛇尾,就这样,片刻间,店前恢复旧观。
李县丞满腹狐疑,却不敢多问,在进城时赶上了侯知县,低声问;“大人,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不可问不许问。”侯知县惧容丝毫未减:“把这件事忘了,忘得愈干净愈好,不要说了。”
“事情了结了?”李县丞知道事态严重,心中不安。
“没有,回衙后再严查今早那封告密函的来历。还有,发兵横山,给我把那两个什么横山双怪捉来法办。”
横山在城南二十余里,发兵得赶早,因此,召集的巡捕和丁勇,立即奉命出城疾趋横山,兵贵神速,行动紧迫。
驮队匆匆就道,向东扬长而去。
今天与往常完全不同了。以往从未发生意外,所以每天以正常脚程,配合宿站从容不迫趱程,今天却紧张起来,脚程加快,一个个埋头赶路。
三明手的态度也有了相当程度的改变,举动有点异常,经验告诉他,将有不平常的事发生了。他对那位号称花花公子的杜二东主,不仅是惊异,甚至怀有深深的恐惧。当他发现一个多少年来微不足道的人,原来具有极大的权威时,他怎能不惊异恐惧?他也就发现所保的这趟镖,绝不是丰源宝号所说的四川土产,天知道是些什么招灾惹祸的东西?想起来就令他毛骨悚然。
平时,他派了两个人在驮队前面两三里打前站看风色。今天,他派了三个人,距离缩短至一里左右随时准备应变。
官道宽阔,车马往来不绝,车马过处,风沙漫天。两侧的田野空荡荡。冬麦刚下种不久,田野一望无涯,附近星罗棋布着一些村落、树林,视野相当广阔。
三位镖师策马小驰,那位叫宏生的年轻人一马当先。前面路右出现一座茶亭,亭建在几株大槐树下面,两匹鞍辔齐全的健马桂在亭栏上,两个戴皮风帽放下掩耳的高大人影,好像正在亭内喝茶解渴。
干保镖的人必须耳聪眼明,留意一切可疑事物。宏生这位年轻人相当机警,向同伴打出稍慢的手式独自策骑向茶亭接近。
两个喝茶的人喝过茶,恰好并肩出亭,皮风帽的掩耳掩住了耳口鼻,只露出一双怪眼,反穿的羔皮袄下露出一段佩剑。
“呵呵!来得真快。”稍高的人怪笑着说,信手解开掩耳的绊带,将掩耳向上翻,露出虬须如朝的口鼻部份,狮子大鼻红彤彤十分抢眼。
已来至切近的宏生大吃一惊,一声马嘶,勒住了坐骑,坐骑不驯地左蹦右跳。
“横山双怪!”宏生大叫,左手向上一举,打出了有警的手式。
三十步外的两位同伴,同时策马飞驰而上。
横山双怪已牵着坐骑,移至路侧一跃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