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咬牙,用左手指甲划开了右手脉门,仰天长号说:“你们都是侠义英雄,用毒害人,你…你们欺世盗名,你们…”
“哈哈!我六合瘟神可不是什么侠义英雄,你真是至死不悟。”六合瘟神说:“以毒攻毒,有甚么不对?”
毛老大的血流了一地,身形一晃,终于站立不牢,一头栽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慢慢停止了呼吸。
“埋了他们吧,咱们到屋子里好好歇息。”六合瘟神说:“按行程,荣老该在下半天循记号找来了。”
“不要等他来。”八荒神君笑笑:“磁州暗杀站的人,会听我的话设法引他走回头路,有他在,什么事都办不成了,我反对妇人之仁。天下各地都有税监,虽说都没有梁剥皮四大奸恶毒,但最少也有一半与梁剥皮相去不远。山东陈阎王死了,江湖客转投梁剥皮,为害更厉。梁剥皮死了,那些武林败类利欲熏心,同样会另投恶主,为虐依旧。所以,咱们必须一举铲除这些利欲薰心的败类,除恶务尽永绝后患。没有这些人助恶,那些该死的害民贼虽则不至于好多少,至少不会为所欲为比现在更坏。”
“没有狂剑在,你认为我们这几个人,铲除得了那些败类吗?”龙杖金剑颇感忧虑地说:“东面一个眼线逃掉了,消息可能已经走漏。他们实力仍在,最少也有五十名一等一的可怕高手,像阴狼宰森那些人,就不是你我这种老朽所能力拼得了的。”
“怕的人可以不参加。”八荒神君几乎在叫嚷:“我和林老弟打先锋,水里火里生死等闲。”
“你不要放泼。”六合瘟神说:“林贤任对你很不谅解,当初你曾经以脑袋保证…”
“我并没忘了保证,暗杀站撤消是掩人耳目的手法,计划依然照样进行。这期间,我仆仆风尘在河南京师道上奔走,所为何来?”八荒神君拍拍胸膛说:“算定恶贼必定走这条路,我不是来了吗?我在彰德枯等林老弟,是他避着我,而不是我失信。老实说,即使你们不来,我的人仍然会冒死下手的。”
“下手?你下个屁!”六合瘟神说:“要木是林贤便从太原看破他们的阴谋,星夜赶回潼关会合,谁知道梁剥皮在何处?我们用最大的耐心来克制自己的冲动,花了无数心血多方侦察求证,才确定恶贼的下落,但迄今仍不曾看到恶贼的庐山真面目呢。你算了吧。”
“咦!这么说来,符老,你仍然无法确定恶贼是否中毒了?”龙杖金剑讶然问。
“我不认识他。”六合瘟神说:“也无法接近观察。但依情势估计,主脑人物住进赵老头家是可以确定的,住进去的人决难幸免,恶贼应该…”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不相信应该两个字。”八荒神君焦灼地说:“咱们非打硬仗不可了,要让恶贼逃到真定,沿途大军保护,官道可容六车并行,在骑军兵车的拥簇下,鸟都飞不进去行刺。咱们追,非证实这件事不可。消息已经走漏,走狗们一下定会收拢集结,敌众我寡,凶险重重,怕死的人退出还来得及,有人跟我走吗?”
第一个跟上的人是林彦,他后面紧跟着龙姑娘。
“这老奸可恶。”六合瘟神摇头苦笑:“你不能定下心计议一番,策定制胜之机吗?逞匹夫之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逃走了一个眼线,他能有多快?按行程…”
“他们现在一定在邯郸投宿。”八荒神君说:“如果今晚他们不上道,便证明逃走的眼线已经将信息传到了。好在那位眼线并不知庄内所发生的变故,恶贼可能不知道中毒的事,只知道小柳庄受到不明人物的包围袭击。所以我猜想恶贼并不在意,但极可能改变行程,不再昼伏夜行,明天他们将聚集在一起,浩浩荡荡北上,我们将冒极大的风险,必须抢到前面去埋伏。在这里计议不出什么来的,到前面找到好的埋伏区再商讨,不是合乎实际些吗?”
“也好,老狐狸确有见地。”六合瘟神同意了:“但必需荣老出面了,不要将昨晚的情形告诉他,只说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不怕他不全力以赴。林贤侄,你能暂时守秘吗?”
“小侄不能在荣叔面前说谎。”林彦率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