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灯光明亮。两侧是厚厚的砖墙,前面的监狱却是巨石垒砌成的。
韦家昌伏在堂口旁,从背上取下罗叔早些天准备停当的布袋先在自己前面洒上一些矿
粉,再打开袋口,放出两条五尺长的赤练蛇,和十余条两尺长五彩斑的毒蛇。
蛇被矿粉一熏,便快速地前窜,灯光下看得一清二楚,滑行时沙沙有声。
两个牢门守卫起初并未发现等蛇群接近至两丈内,方大吃一惊、大概这些旗人生长在长
白山区,很少见过蛇,在南方大概对蛇怀有先天上的恐惧,惊得手忙脚乱。起初,两人惊惶
的左右闪避,忘了拔刀杀蛇。最后蛇窜抵狱门,无法再进,便开始八方游窜。
人怕蛇蛇也怕人,人和蛇一接触立时大乱。两警卫心一慌,一跳两丈,再回身拔刀壮
胆,有些人看到蛇,手脚都会发软。
韦家昌首先现身惊出,三丈距离一闪即至,人到剑到手下绝情,匕首一挥,便将一名警
卫的咽候割断、罗叔也同时到达,一掌劈破了另一名警卫的头颅,左手似钩勒住脖子猛压。
两位姑娘到了,立即超越,在狱门左右一分。
罗叔丢下尸体到了门前,从怀中掏出两根铁线,用手拗弯成套钩。这种把门大将军需用
两根钥匙同时开启,老人家早有准备对开锁有专精。
这期间,杜叔、范叔已换了两警卫的装束,剥光了尸体拖至堂后的暗角掩藏.
一切曾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罗叔仅费了片刻工夫,便将大将军锁撬开了,一打手式,铁
门徐徐滑动。韦家昌取下一盏灯笼给罗叔,突然用纯熟的满语大声叫:“里面准当值?马佳
大人前来查囚,开门了!”
“呛呛呛!”他用开了的大将军锁叩铁门。
里面传出脚步声,门上的小方格窗拉开了。
韦家昌穿的是旗装,头上居然有一顶带翎官帽。罗叔则是随从打扮,扮警卫的杜叔、范
叔傍近而立,也挡住灯光了,面貌因背光而看不真切。
“开门!快!”扮随从的罗叔也用满语叱喝催促。
铁门里面加了杠,开了外面的锁仍然无法进入。里面的人大概被催急了,反正已看到外
面的警卫,大概警觉心也不够,平日闲散惯了,两个人立即取下铁杠,拉开沉重的狱门。
韦家昌跨入,立即伸手点中右面那人的心坎大穴,用上了点穴术手下绝情。罗叔更简
单,一把扣住左面那人的咽喉,咽喉应手破裂,叫不出声音。
进了门,右首是狱卒的寝室,左面是探监人的三间看守所,两列囚房,就在走廊的尽
头。
死四室在右面的甬道后方,须前行两文到达甬道口方可看到。各处都有灯火,死囚室一
带特别明亮。
韦家昌示意杜叔留下,守住狱门,大踏步往前走。到达甬道口,转头便看到死因牢的五
间铁栅,每一栅皆有一名佩刀挟匣弩的狱卒把守。
说快真快,五头疯虎突然发威,韦家昌一跃三丈,半空中双手齐扬,满天花雨洒金钱,
两串洪武钱共两百枚之多,如暴雨般呼啸而出。
罗叔用的是星形镖,这玩意更歹毒。两位姑娘用飞刀,刀发如电闪。范叔两手齐发小飞
叉,他的绰号本来就叫飞叉将范继辰。
甬道窄小,五名高手狱卒色的确身手了得,中了暗器之后,五个人仍有两个射出弩箭,
每匣五矢,威力惊人。
金保姑娘首先遭殃,被射在大砖地面反跳的一枚劲弩,贯穿左上臂外侧,划破了一条血
槽,血染衣袖。
范继辰的右腿外侧,也裂了一条血缝.
魏真快速地逐室查看,每室囚有两个人.最后一室是两个女的,衣裙脏乱蓬头垢面不成
人形。
死囚们都惊醒了,一个个神色茫然。
“娘娘…”魏真哭泣着狂叫。
“钥匙在刽子手身上,快!”韦家昌急叫,在另一名刽子手身上搜寻钥匙。
“贤侄,你不能救他们。”罗叔伸手相阻。
“不!要把他们…”
“他们出不去…”
“他们反正是死,让他们拚…”
“你疯了?你看他们有那一个是完整的?他们想爬出去也势不可能。不把他们放出去,
他们还可以多活一些时日,出去绝对活不到天亮你能找个乾坤袋把他们全装走吗?你不是救
他们,而是害他们。”
“这…”“你今晚怎么不够冷静了?”
韦家昌叹息一声,只好罢手。罗叔说得不错,里面的死囚都已经醒了,但一个个有如痴
呆的人,而且一个个骨瘦如柴,浑身血污双目痴呆,有些根本就不曾移动过,仅用无神的双
目,注视着外面的人;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何种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