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了一群海鸟,虽则腥膻,但仍可入口,有鸟鱼充饥,总算能苟延残喘。
过了一天又一天,得救的希望愈来愈渺茫,不但不见半点帆影,连远处的隐隐山影,也隐没在云烟之中,尽目难见。
菁华愁肠百结,悒悒寡欢。她患上了沉重的忧郁病,渐渐地不思饮食了。
玉琦在收集废木料,他想做成一座木筏,冒险航向远处的陆地。
这天是十四日,一早,吴秋华在火堆旁醒来,她似乎比往日精神振作些。
小岛中的岁月,极难过也极易过,他三人已成了野人,那光景真够瞧的。
三人在火堆旁,吃着烤鱼烤鸟,喝着用鱼榨出的鱼汁,马马虎虎算是一顿。
食罢,吴秋华反常地向两人漠然一笑道:“九天来,多承照顾,此恩此情,也许我已经不能图报了,此心耿耿,委实令我难安。”
菁华在这些天中,感情特别脆弱,她怆然说道:“吴姐姐,不必说这些话了,也许我们都得死在这儿,怨尤又有何用?”
玉琦收拾了石造器皿,说道:“怪!你们为何不向好处着想?再过三天,如果仍等不到经过的船只,我们就利用木筏自寻生路,我相信,上天无绝人之路。”
菁华没做声,她突然扑入他怀里。
吴秋华婷婷站起,向两人含笑点头说“谢谢你们,祝福你们,杨公子,你宽恕了我么?”
玉琦苦笑道:“目前生死同命,还谈这些则甚?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谁也怨不了谁,我们之间,并没有血海深仇。”
“总之,我感谢你的宽洪大量,祝福你们。”
她俏巧地理了理垂腰长发,仰天吸入一口气,缓缓转身,离开了火堆。
玉琦和菁华,半躺在火堆旁草案中,并未留意吴秋华的举动。
菁华躺在他的臂弯里,用手轻抚他刺猬般的短须,笑道:“哥,你成了个野人了,也比以往可爱了。”
“亲亲,你不是不许我留须么?”
“彼一时此一时,又当别论。唉!可惜!我们的一切打算,全成了泡影。”
“你指什么而言?”
菁华的粉颊偎在他耳旁,轻柔而略带惋惜地说道:“我们的隐居小天地,我们的恩爱生活,我们的孩子…啊!可望不可即了,破灭了…”
玉琦突然一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双手捧住她略现苍白的粉颊,说道:“华,你为何凭空要生出这种绝望的念头?这儿距陆地,最多不过五十里左右,你认为我们的木筏,到不了那儿么?”
“哥,风狼太猛,到不了那儿的。”
“华,你不信任我的神力么?”
姑娘突然目放异彩,心念:“啊!我真不该,我竟然会有不信任他的念头,该罚哩。”
她情不自禁地吻吻他,喃喃地说:“我们不能绝望,有你在,即使是到了十八层地狱,也有重获再生的希望。”
玉琦笑道:“是的,我们的日后,我们的隐居小天地,我们的恩爱生活情趣,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