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温忍着气，仍然很和气地微笑，等他说下去。顾师爷慢条斯理：“小可在杭州住了五天，一天就办好大爷的事。小可已查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家那个小玉仪悬梁自尽，二爷了不少银打遍掩，悄悄把孙女埋了。”

但谁也想不到家虽然无法找个女尸冒充。沈神通却很容易，比吃豆腐还容易。当然更没有人料到家这样法大有原因。那是因为沈神通一定要这样。而现在看来沈神通的布置果然收到效果。

又吊胃，真该死。莫非一定要等到剑刃砍下脖才醒悟？

他仍卖关，那颗尖削脑袋摇摇晃晃。严温几乎看得见剑光闪动砍断细长脖，也看见脑袋掉下来的景象。

严温想不发火也不行，睛一瞪，：“小男孩？我说过我要小男孩？”

但是难怪蛇鼠的顾师爷洋洋自得，这小男孩实在和严星长得相似极了。

顾师爷又：“大爷，那是个男孩，今年只有六岁。”

严温讶：“那小男孩跟秦始皇有什么关系？”

浊扯动一条白绸带，忽然一个大书橱无声无息移开，一门。门那边是间空宽大的屋，完全没有窗，却有一辆轻便观的车。四都有灯火，故此甚是明亮。一个人摇摇摆摆来。此人虽是文人装束，手中还拿着折扇，但尖小面蜡黄，使人有不顺之，怎样也找不到“斯文”“潇洒”的味。

严温：“沈神通没惊动？”

顾师爷慢吞吞地举手抹抹上的短须，装一副有成竹很有气派的样。其实他两撇短须很难看，疏落而又焦黄。如果一给掉，却不知他痛成什么样？

严温：“你特地带回的礼必定很是合我心意，我知。”

顾师爷：“这一个你有，因为不是漂漂亮亮的少女。”他又停顿一会才：“这一个却是男的。”

顾师爷笑：“当然是真的。家虽然有财有势，但悄悄埋一个人容易，要找个女尸冒充玉仪反而困难百倍。况且，家可须找这个麻烦呢？”

顾师爷这次幸亏答得快，鼻才没有被严温一拳打扁。他：“这一个小男孩面貌神情，甚至材肤，长得跟小公一样，大爷，两千多年前张良在博狼沙以铁锥行刺秦始皇，为什么不能得手？”

严温觉是满意，光却从顾师爷细长颈一直瞧到尖削脑袋，忽然笑着摇。顾师爷很沉得住气，老鼠似的小虽有茫然之，都能忍住不开询问。

顾师爷终于说：“小可带回的礼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顾师爷：“小可从杭州带回一件礼，包大爷意想不到。”

顾师爷：“当然没有关系！但历史好比镜，鉴古可以知今。昔年博狼沙一击没有成功，原因是误中副车。大爷，请想想看，小公份何等珍贵？境又何等复杂？如果小公也有副车，天下谁想得到？”

他就是顾师爷。近三年来已成为严温最亲近的心腹，严温的事情大大小小他没有不知的。他躬行礼后摇摇摆摆在椅落坐，然后：“公，小可此行大有收获。”

严温和气地：“你仍然忘记了。别叫我公。”

当他梦也想不到他的“沉得住气”“慢条斯理”等习惯，竟然使严温常常内心暴躁不耐，第六次都泛起剑砍下他脑袋的冲动，甚至落剑的位亦早就瞧妥。砍在细长颈那圈横纹最好，料想他那尖削脑袋落地时绝不会发很大的响声。

顾师爷得意地摇摆脑说：“当然，小可绝不使大爷失望。”

顾师爷答：“没有，绝对没有，因为沈神通恰巧不在杭州，小可查过了他为了一件案到永嘉去了。”

严温的眉上皱起，右手摸到剑柄。他淡淡地：“人？什么人？你知我对人没有什么兴趣。”

严温沉一下，：“家埋葬的真是玉仪么？”

严温着剑的手指力量增加不少，现在只要心念一动，顾师爷的脑袋和上分家，甚至能够快得使顾师爷一时之间竟不知脑袋已不在颈上。

严温：“请说。”光又落他脖那圈横纹之上。心里说，我的剑迟早砍在那儿，你不妨多多吊我胃。

顾师爷等了一阵才：“还有一事禀告大爷。”

顾师爷笑一声，：“小可真没有记。大爷，此次当真大有收获。”

严温确实不能不承认这个主意妙极。但砍掉他脑袋的主意更妙。不过目前还不忙，等看过小男孩问清楚一切之后再动手不迟。那小男孩就在车里，真是该死的东西（顾师爷），卖老半天关吊老了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