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人命才祭炼成功,咱们都是行家,好象已经不必争论了。”
假如冲虚子之言真实不虚,则“绿磷箭”已经是千真万确的证据。何须亲眼看见才算数?
尹不老不再反驳,等如已证实这件事。当下冲虚子面色一沉又道:“尹不老,你若是见机知悔,那就速速跪下,引颈就戮。”
尹不老既气忿又讶异,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说如果我认错悔改,就应该跪在地上伸长脖子让你一剑斩下脑袋?我有没有听错?”
“你没有听错。”
“假如我悔改了,却仍然脑袋落地一命呜呼,我何必悔改?我为何不尽力与你一拼?究竟是你疯了,或是我疯了?”
“咱们都没有疯,只不过有些道理你不明白而已。你想想看,你满身罪恶,正如全身蕴满热毒之人,一旦长出恶疮,所有热毒就一齐迸发。于是种种奇病恶疾接二连三出现,使你连透一口气机会都没有,你若不知悔改而死,等于毒疮发作,来生来世以至生生世世,都将沉沦痛苦灾难中,不知何时才脱离苦海。”
由于道家认为人有魂魄,可以转生投胎,也就是说,人死了并非就此完全变成没有,并非大结局而是还有无数续集。又由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观念,故此作恶积孽之人在未来自应遍尝恶果。
“你若知悔改,”冲虚子继续说:“今天你虽然死于乱剑下,但恶孽因而消除很多,何况我会为你施法斋醮祭祷,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我比你更明白。”尹不老冷冷说:“如果你让我一剑斩下脑袋,我也可以答应替你做各种法事。但你肯不肯呢?”
冲虚子微笑道:“你的剑跟我的剑大大不同。正如你的‘法’能使天色为之阴晦,能使人畜丧生。但我的‘法’却办不到这些。我只能抵抗甚至制住你,你只能害人而不能福人,我恰恰相反,只能修福而不能作祸。”
尹不老冷嗤一声,道:“我不能福人?你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豆。我告诉你,我能使任何人立刻暴富,或者得到权势,甚至连本来不喜欢的女人都忽然爱你爱得要死。你呢?你能够做到些什么?”
“这些我都做不到。”
财富、权势及美色等等,世上之人大概很少会不喜欢不贪求的,所以更不要说到会讨厌了。况且这些东西本身并非罪恶,因此即使从道德观点(乃至玄学)来看,有财有势也决不是罪恶。
那么既然尹法第能使人暴富等等,有何不妥?如果这些都不算福,什么东西才是“福”?
尹不老只是冷笑,如今显然轮到他认为龙门三子太蠢太肤浅,而不值得回答了。
“我绝对没有认为好些东西都是不好的意思,不过只要世俗人的观念,通常来说他们都很少深入观察思考,但你和我却不同了,至少我知道同时也可以保证,任何人若是奉你之教,信你之道,获得你用法术帮助,则不论他暴富也好,有权势也好,却一定跟着灾祸。”
尹不老的冷笑消失,如果别人这样讲,他还可以否认可以驳斥,可是既然彼此都是大行家,便无须故此姿态。
“儒家中主张君子爱人以德。德就是福的种子,你可以用一颗桃核种出桃树,或者不象桃树的树,但你决不能用一颗石卵种出任何东西。”
他譬喻得非常明白,那尹不老予人之福其实就是石卵而已。
冲虚子道理上(称为境界上更恰切)虽然已经占了上风,但面色反而出现凝重的神情。
“尹不老,以我观察所得,你不但‘玄龟藏形’遁法已达精妙之境,便门前这三道禁制也显出你‘九邪神咒’已修炼成功。你应已可横行天下,也可随心所欲荼毒生灵。我早先的确毫无取胜把握,所以我龙门三子不敢不摆出‘小光明法坛’先行护身保命,才谈得到第二步荡妖辟魔。”
原来他们三个人组成一个长钢钉也似的阵势,竟是玄门著名无上秘密大法十二坛图之一,用我们普通人也懂得的话解释,就等如十二种建筑物,由于形式、地点、大小、高矮、间隔以及建筑材料等不同变化,因而各有特点,各具不同力量。
例如他们现在摆下的“小光明法坛”乃是水泥钢筋的小型堡垒,敌人枪炮便失去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