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寒意初起

那杂货铺在襄yang西城门内大街上。由于行人不多，所以生意有点清淡。黄老板时时摸着下ba短须，站在门口望向不远的西城门。

有些骑ma的人经过，黄老板最多望一望，绝对不望第二yan。因为凡是骑ma乘车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不会是顾客。既然不是顾客多瞧一yan也嫌浪费气力。

故此忽然有一匹ma停在他shen边，ma上的人向他打招呼时，黄老板几平以为自己看错听错。

ma上的人大概廿余岁而已，衣服光鲜。额上有一dao疤痕和满嘴胡须使他予人成熟印象。尤其那对yan睛锐利冰冷，更使人不敢小觑他。

此人是谁，当然瞒不过读者。接下这一次生意，李十八就是用这副面目，直到任务完成为止。就算已被人“点相”亦不更改。这是他的惯例。不过下一回用何zhong模样面目chu现，却连他自己都不知dao。

“你一定是老板？你贵姓？”

黄老板连忙推笑点tou，dao：“小姓黄。客官爷想买点甚么？”

李十八据鞍俯望黄老板，dao：“不买东西，除非附近有房子可租，我当然上你这儿买柴米油盐。”

黄老板刚楞一下未及开口，李十八又dao：“那儿有荐人馆？你一定知dao吧？因为我还要找几个人，厨子长随都要。”

黄老材嘴ba几乎笑得裂开，嘻嘻连声，dao：“有！有！房子人手都有，包在小的shen上。”

李十八皱起眉tou，dao：“多hua点银子小事情，但屋子须得吉利干净，人也得老实而又不笨。你办得到？”

天下很少发生有钱办不到之事，尤其是这类租屋雇人的事更是容易不过。

李十八随黄老板入店，店后传来舂米声音。一切很正常，李十八满意坐下，说dao：“黄老板，这几件事办得好，赏钱不会少。就算不成亦不叫你白忙。”说时掏chu一枚二两重银锞子搁在柜面。

那辰光就算请一个西席老夫子“一年”东修亦不过是十几两。讲几句话就赚得二两，可真是天降财喜赶快要拜神还愿了。

黄老板dao：“大爷您贵姓？要怎样的房子，怎样的人？”

李十八dao：“房子两三进就够。人有三四个也可以将就。你心中有没有合适的？”

黄老板dao：“有！有！房子和人全有。”

李十八dao：“好极了，说来听听。但你记住，最好不要停嘴寻思，更不要chu去打听。现在说吧！”

黄老板果然说得chu，不过他却不明白何以此人一口气追得那么详细？如果他只问及房子座落何chu1形式大小以及佣仆姓名等不足为奇。但问房子时对于房东的姓名籍贯年岁职业家当等都不漏一点。同时对于佣人的样貌高矮脾气以及家中其他之人也不放过丝毫。还有就是不容许他多想或询问其他的人（例如妻子伙计），简直像衙门问口供一样bi1得jinjin毫无feng隙。

黄老板终于通过这一关，而垂手赚了十两白huahua银子。但他心中相当烦恼不安。这一点他连老婆也不敢说。房子没有问题，是本城各zhong生意最多房屋最多银子也最多的钱氏家族所有。租下这所房屋时gen本见不到钱大爷钱如泉。只见到一个账房先生而已。

但佣人却使他担心。一共三个人是厨子阿洪和陈旺两口子。都是附近土生土长的老实人。可是如果那李大爷来路不正，这些人怎么办？会不会受到连累？

任何人都会认为李十八这个人很怪很无聊。年纪轻轻而又大把银子，却不征歌逐se，不赌不饮。更可笑的是他详细问过阿洪和陈旺夫妻许多事情之后，竟然一一亲自前去求证。

阿洪和陈旺两口子都毫无问题，其实看看他们样子就知dao了。但以李十八的特殊情况，当然是经过求证更保险妥当。

已经平静无波住了五天之后。李十八独自跑到郊外山上一座寺院。

他已经来过三次，每天早餐后独自萧然来到，在大殿烧香礼拜之后，便绕到寺后一座亭子，倚柱瞑目睡一个时辰左右。然后回到大殿再烧香礼拜才离去。

这一个时辰的瞌睡对他极为重要。因为虽然屋子没有问题，佣人也没有问题。但他shen兼“猎人”、“猎wu”两重shen份，从无一夜睡得安稳。

因此他好想念门外有一口水井那间屋子，还有那个有着悲惨回忆心地善良的女人。

这座“善护寺”的寂静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