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敌。馀下那边三人,咱们便万无一失了。”
欧大先生何等老练,当然晓得这话不假。况且这黑龙头沈千机乃是大恶之徒,一剑诛除,可免无限祸劫。
他心念电转间,杀机已充盈胸臆。别人从他面色瞧不出一点痕迹,但沈千机却感到剑气陡强,当即晓得其故。饶他沈千机何等老奸巨猾,城府何等深沉。这刻性命危如垒卵,也不由得心惊胆寒,面色大忧。笑里藏刀安顺虽然心狠手辣,先前也甚愿欧大先生趁机杀死沈千机。可是日下情况,大不相同,因为早先欧阳慎言和范逊未曾赶到,则沈千机一死,安顺即可煽动锺氏兄妹,合力出手击毙欧大先生,表面上是为沈千机报仇,其实又可劫走“百岁红花”害死朱宗潜。这等连环毒计,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现下若然沈千机一死,徒然使敌人方面减少一个最强的敌手,此外别无好处。因此,安顺可就不肯缄默坐视了。
他提高声音笑道:“欧兄剑下留倩,待兄弟问过沈兄一句话,任你如何下手,兄弟也是不管。”
锺勿花冷哼一声,道:“见风转舵,可憎可厌。”
这话自然是嘲骂安顺。
安顺心中忖道:“别人怕你僵党,但我老安却不放在心上,早晚教你们知道我手段的厉害。”
口中却高声道:“沈兄,你横竖难逃性命,何不把一件密告诉兄弟?”
沈千机道:“什么密?”
一面说话,一面运聚功力,但要有一线之机,拚看身负重伤,也得赶紧逃开。
安顺道:“兄弟想知道你老哥把冷面剑客卓蒙幽禁何处而已。”
沈千机道:“卓蒙之事,与你何干?”
他心中早知安顺是尽力替他制造机会,口气却故意显出怒意。偷眼一觑,欧大先生等人果然微微动容。
安顺笑道:“啊哟!沈兄火气真还不小,但反正难逃一死,何必白白生气呢?假如你把卓蒙的下落密赐告,兄弟倒是有个报答盛情之法。”
沈千机冷冷道:“我可想不出你有什么报答之法?”
安顺道:“兄弟敢断定沈兄必定同意,那就是兄弟一定杀死朱宗潜,以报此情。想那朱宗潜,乃是沈兄平生第一号死对头,若不是他,沈兄仍然平平安安的当那黑龙头,天下无人得知。”
沈千机哼一声,道:“你设法挑起兄弟的仇恨,一怒之下,果然把卓蒙的地方告诉你,是也不是?嘿!嘿!你可弄错了,卓蒙被我幽禁在一处地方,我纵然身死,他也得捱上一二十年的痛苦,方会死掉,假如汝露出来,只怕弄巧反拙,被敌人救他脱险。”
安顺道:“沈兄太固执了,难道死到临头,便全然失去冒险的胆力了么?以兄弟推测,那卓蒙被囚之处,定是奇险至凶的绝地,有兄弟亲自主持,单凭天险之利,已足以杀死朱宗潜有馀了,你说是也不是?”
沈千机哈哈一笑,道:“安兄说得虽是不错,但问题是朱宗潜根本不能活了,谓予不信,可教欧兄再查看手中的药瓶,当知吾言不虚。”
欧大先生心头一震,果真取出药瓶,但他可不敢打开瓶盖,生怕注意力一懈,沈千机立时遁走。
只听范逊冷冷道:“欧大先生,既然沈千机自家承认毁去灵药,你何须迟疑,等杀了他之后,再检视该药末迟。”
此人实是极老练的江湖道,虽然对欧、沈相约之事,未曾在场眼见耳闻。但他料想当时必有约定,是以一口道出应变之道。此言一出,连沈千机那么深沉之人,也不由得变了颜色,恨恨的瞪住范逊。
欧大先生非是没有杀死沈千机的魄力,他更不是慈悲得连魔头妖孽也怜惜其生命之人。
此刻迟迟不能下手,却实在是为了冷面剑客卓蒙打算,假如一剑取他性命,卓蒙势必死亡,谁也找不出他被禁于那一处地方。
但如若灵药已毁,他自然得趁此良机,杀却沈千机以报仇雪恨。此时如若换了旁人,定然十分困惑,无计可施。欧大先生霜眉一皱,心念电转,终于想出一个夹缝中的办法。
他冷冷道:“沈千机,假如这瓶灵药,当真已被你所毁,今日说不得只好取你一命。此事有烦欧阳帮主一验该药。”
但见他身形四肢全然不动,可是那只玉瓶却忽一声弹起,划过他头顶,飞向身后,欧阳慎言一手接过。
欧大先生已接看道:“沈千机,你可愿跟安顺兄说话?”
沈千机道:“你想我把幽禁卓蒙的地点告诉他么?嘿嘿!你这是梦想。”
话未说完,只听范逊大声道:“帮主,敝座对药物之道颇有心得,这瓶药交给敝座,一验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