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们,到了他们后面。
如此自然失去拦阻之势了。
欧阳慎言果然有一帮雄主之风,魄力过人、竟然毫不迟疑,转眼望向范逊,提高声音,道“罗当家的既然愿意依照欧兄之言,俾不伤江湖和气,咱们自然更不可有违欧兄美意。”
范逊欲言又止,一望而知,他十分的不赞成此议。但欧阳慎言的话已当众说出,岂能不遵,只好勉强的点点头。
欧阳慎言何尝不知此举陷欧大先生于十分不利的境地,假如他和范逊不撤走,以他们三人之力,联手拒敌。敌人之势虽强,也得大大费一番气力,付出钜大的代价,方能把他们给拦住。然而他又深知欧大先生才智过人,既然提出此议,必有难测之用心,决不是仅仅为了江湖义气而已。
这欧阳慎言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安顺等人,未必就肯答应让他和范逊撤走,因为万一那瓶药物改藏在他们身上:则放他们过去,等如放弃拦截的意图了。但假如安顺不答应他们撤走,欧大先生仍然不致于人孤势单,而敌方却已少了三个难惹的强敌。
这其中的利害得失,十分微妙,连范逊这等精明干练之人,一时之间,也无法考虑周全。
欧阳慎言催马行前数尺,望住安顺,道:“安兄意下如何?如无异议,老朽和范堂主就过去啦”“安顺果然怀疑药物已放在他们身上,但他性情奸狡,暂不作答,目光向活骷髅朱炎望去,看他有何意见。宋炎一向是黑龙寨的军师,智谋之高,自然也不在话下,他在这指顾之间,已想了很多很多,最后的结论是:“即使灵药是在欧阳慎言身上,能及时送给朱宗潜,但据沈大哥的推测,这一点药物份量未足,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用。最要紧的还是留下欧大先生,使一影大师不能与他合参出配方。况且,今日若能击败欧大先生,则在场之人,那怕是置身事外的僵党,亦变成武当派的仇人。我能拖这些人下水,何乐而不为?”
他念头电转,只不过费了眨眼的时间而已。当下说道:“小弟的愚见,是不必和银衣帮正面冲突结恨,安兄高见如何?”
安顺一看僵党不肯得罪银衣帮,黑龙寨也是如此,剩下他一个人,何必一意孤行的反对?
于是向欧阳慎言拱手道:“帮主请吧,但望你尊重江湖规矩,走得远些。”
欧阳慎言道:“这个自然。”
催马前行,霎时和范逊两人已绕过对方,走出老远,方始停下。他们走多么远,罗冈等人也走多么远,双方暗中仍然保持对峙之势-欧大先生只身孤剑,面对安顺和宋炎、以及十多名着名的黑龙寨凶手。这等形势,不问而知,实是危险万分。
但他神色冷静如常,既不动手,也不发话,安顺乃是当今江湖上有名的老奸巨猾,极是沉得住气,亦是不言不动。心想:“你若是有种,我们就这样对耗上三日三夜吧!”
时间不停地流逝,看看已耗去一柱香之久,欧大先生心中其实大是焦灼,情知这一阵耽误,已经绝无及时赶到洛阳的希望了。
再者“欧大先生自知若是算计错了,以他只身孤剑之势,加以人乏马倦,一旦动手,定必死无葬身之地。但他目下只好咬牙苦等,决计不能流露出丝毫焦灼不安,更不能先行挑衅动手,这等情况,自是苦不堪言。安顺突然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道:“欧兄想是极为疲倦,是以费了许多时间调元运息,现下大概已经功行圆满了吧?”
欧大先生知他出言相试,应付略有不慎,立时触发大战,当下微微一笑,缓缓的道:
“诸位深信只要拦阻得住老朽,朱大侠便必死无疑,是也不是?”
活骷髅朱炎道:“莫非我们竟猜错了?”此人词锋锐利,又能令人测不透他这话后面的真意,实在不易应付。
欧大先生道:“以老朽的看法,你们此举只对了一半。假如老朽不能及时赶到洛阳,对朱大侠虽有影响,却不至于拖垮整个大局。”
安顺笑道:“那么咱们就耗上一两天再说吧!”
欧大先生心中一宽,那安顺又道:“但此事兄弟不敢作主,宋兄,依你高见,我们是合力出手攻袭呢?抑是这样子对耗下去的好?”
宋炎沉吟一下,道:“假如安兄答应的话,小弟主张马上动手。”
欧大先生连忙运功戒备,但听安顺口中不断地发出笑声,却毫无法子可以猜测得出他笑声的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