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高楼已经不远,仅仅相隔两个房间,是以,身形不停,足尖一点,托抱着银装女子,凌空向三楼上飞去。
飞上三楼雕栏,东面的落地花窗果然开着一扇!
江玉帆一看,再不迟疑,闪身纵进楼内。
只见楼内陈设豪华,布置高雅,尚未细看,室门珠帘一掀,一个身穿黄衣的精灵侍女,已闻声奔了进来!
黄衣侍女一见江玉帆托抱着银装女子,粉面立变,不由惊得脱口急呼道:“二少奶奶您…”
话刚开口,仍倒身在江玉帆臂弯中的银装女子,竟惶急地脱口低叱:“闭嘴,这是九宫堡的江少爷,我的命就是他救的,快把我的衣服取来!”
黄衣侍女神色震惊地惶声应了个是,惊急看了江玉帆一眼,转身奔出外室去。
江玉帆对银装女子的情急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她新寡孀居,黄衣侍女的意外惊呼,自然使她惶愧不安。
不过,他在黄衣侍女的口里,已知道银装女子是吴富绅的第二个儿子的妻子,因为黄衣侍女方才称呼她二少奶奶。
在银装女子喝叱黄衣侍女的一瞬间,江玉帆已看清了楼内的陈设。
只见北面是一张檀木大床,淡绿色的纱帐,水绿色的罗帏,其他三面的窗帘,甚至通向外间的室门珠帘,都是一连串珠的湖水绿珠。
中央是张檀木玉心圆桌,四张圆鼓墩上,也绣着绿叶红莲的夏荷。
前面窗下放着三盆鲜红,水红和淡黄三种颜色的四季海棠,绿叶肥厚,细花齐放,在左右两盏绿罩高脚香瓜灯的映照下,看来格外脱俗大方。
打量未完,银装女子已妩媚地向着他高嘟樱口,呶了呶檀床。
江玉帆立即会意,急忙过去把她放在床上。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珠帘声响,黄衣侍女已捧着一叠银灰色的缎质衣物,匆匆的走进来,在她俏丽的面庞上,仍有惊悸之色。
江玉帆心急离去,根本没注意室内有贴金亮漆的衣柜衣箱,何以侍女要到外间去拿衣物。
这时一见侍女进来,知道银装女子就要换下破衣了,是以,急退数步,和声地道:“贾姑娘,在下急事在身…”
话刚开口,银装女子已撒娇似地蹙眉唔了一声,嗲声正色道:“我正在换衣你怎么能走呢?万一你刚走,那三个贼道又来了怎么办?”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心中不禁有气,不由有些不悦地道:“在下的确有事,我不能再在此久留…”
话未说完,银装女子已会意地颔首道:“我知道,如果你没有事,你也不会深更半夜的跑出来,不过,你方才给我服的那种药,非常有效,现在我胸内已经不痛了,等我换好了衣服,你再走好不好?”
说罢,深情含笑,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玉帆,等候他答覆。
江玉帆一想,急也不在此一时,只得无可奈何地颔首道:“好吧!”
说罢,黄衣侍女已将水绿色的罗帏放下掩好!
江玉帆立在原地不坐,直等银装女子将衣换好,便马上穿窗而出,立即转回店去。
想到这次出来,一事无成,心中不禁有些懊恼,但想到救了一个昔年认识自己的塞上女子,也聊堪安慰了。
这时罗帏内已传出了脱衣服的沙沙声响,同时夹发着银装女子和黄衣侍女的悄声谈话,两人似是为什么事争执。
江玉帆既不愿偷听别人的谈话,又站在那儿无聊,是以,转身游目,随意打量室内。
这一随意观看,才发现银装女子竟是一个文武兼修的人。
只见壁上悬有名人字画,靠近东南角下并列着两个书架,紧临东窗下是一个书桌,上面整齐的放著文房四宝,一张淡绿色的素笺,正放在书桌的中央。
恰在这时,罗帏内已传出银装女子的谦和笑声道:“江少爷,我早就知道你是文武全才,尤其写得一笔好字,桌上有一篇诗抄,请你指点一下我的字如何?”
江玉帆一听,只得谦逊道:“那是你大客气了!”
说话之间,业已走到桌前,只见素笺上早已写好了一首七绝春闺怨。
江玉帆细看字体,虽然清丽娟秀,可惜缺乏笔力,这与银装女子的体型和气质,大为有异!
但是,银装女子却在罗帏内,含笑问:“我写得怎样?”
江玉帆自是不便批评,仅笑一笑,故意望着淡绿色的素笺,含笑道:“你很喜欢绿色?”
银装女子先是一静,才含笑道:“是的,我自小便偏爱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