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黑夜和大雨,似是回想着往事,但她的一双美目之中,却仍缓缓的流着泪道:“小女子的母亲是苗疆某贵族的独生女儿,自小酷爱剑术,经常悄悄进入深山绝峰拜访名师,希望能学得一身不凡武艺。一天,她在怒江的上游遇到了一位汉族少年,两人因比武而相识、相爱,最后结为了夫妇。但是苗疆的规矩是严禁苗女与汉人结婚的,犯了这个戒条就要将两人同时处死,如果他们有了子女,也要将他们的子女一并处决。我娘当然知道她犯了族里的大忌,因而不敢再回苗疆,就在深山襄和那个少年汉人结庐度日…”
陆贞娘突然关切的插言问:“姑娘可知令尊夫人的姓氏和原籍何处?”
彩衣女子摇一摇头,道:“我娘只知道父亲姓陆,中原人氏…”
陆贞娘听得目光一亮,不由望着江玉帆和“风雷拐”等人,急声道:“会不会是我三十多年前失踪的二叔?”
江玉帆觉得世间那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是以,不便说什么,只得望着彩衣女子,关切的问:“令尊大人现在何处?姑娘身上可带着他平素喜欢的小东西?”
彩衣女子见闻,神情突然变得愈加暗淡,微一摇头,黯然道:“先父早在我出生之前,便死在苗人的乱刀之下了…”
陆贞娘听得大吃一惊,花容失色,顿时呆了。
江玉帆、佟玉清,以及“风雷拐”等人,也不由大感意外的发出一声轻“啊”!
彩衣女子见陆贞娘如此震惊,似乎觉得她死去的父亲,也许真的与陆贞娘有渊源!
是以,正色道:“不过,先父死时曾留下一把佩剑!”
陆贞娘听得精神一振,不由急切的问:“令尊大人的遗剑呢?”
说着,伸手一指彩衣女子的银鞘佩剑,继续问:“可就是你现在佩的这把剑?”
彩衣女子急忙摇头道:“先父的剑一直留在家母的身边…”
听得有些入神的“黑煞神”突然问:“你的母亲还没死呀?”
江玉帆听得一蹙剑眉“鬼刀母夜叉”不由怒叱道:“你这是怎么问话法?”
“黑煞神”也自觉把话问拧了,只得愁眉苦脸的解释道:“俺是听她说,苗女和汉人结婚两个人都要杀了,这一次为什么她父亲遭了乱刀分尸,她母亲到现在还活着?”
彩衣女子立即解释道:“这应该归功先父的爱心伟大,才保住家母不死,和小女子得以来到这个人世上…”
江玉帆等人一听,不由“噢”了一声,知道必是一个凄艳哀绝感人肺腑的伟大爱情轶事。
只见彩衣女子神情黯然但不悲戚的道:“先父和家母结缡不久,即被大批寻找的苗人发现,当时家母决心和先父誓死抗拒,要死两人就死在一起。但是,那时家母的身上已怀了我,父亲坚持反对,于是,趁机点了我娘的穴道,并将我娘捆在床上,并且严厉告诫我娘,将来生下我来,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抚育我长大成人,送还中原,去过文明的生活和日子。先父把话说完,立即仗剑街出屋去,将茅屋团团围住的苗人,也各挥苗刀,蜂拥而上,先父在众寡悬殊的情形下,终于死在乱刀之下!”
说至此处,她旋动着泪光的美目,才滚下两颗晶莹的泪珠来。
陆贞娘特别关心的问:“后来令堂怎样了?”
彩衣女子黯然道:“家母为了遵守先父的遗言,以及保全我的性命,只得向那些苗人哭述先父如何武功高超,惨遭先父强暴,无力抗拒,无法逃跑。在这样的情形下,是被容许我外祖父外祖母带回的,但是,尔后如果发现怀了身孕,除非立即嫁给苗人,否则,生下来的汉人子女,仍应立即处死。”
佟玉清不由关切的问:“姑娘又是如何逃脱这场厄劫的呢?”
彩衣女子黯然道:“我方才曾说遇,我外祖父是苗疆的贵族,很多苗人都是他的臣民部属,加之我娘回家后就宣布卧病,因而也就没有人敢打探我的消息和私下询问,因为,如果让我外祖父知道,他们要被砍头的,说来十分凑巧,就在我娘生我的前几天,怒江的春花突然来了一个看起来很狼狈的汉族的女子,这个汉族女子,就是我的授业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