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那阵轻灵声音接近,立
即镇定而谦和的问:“是钟老伯吗?”
话一出口,那阵轻灵声音,立时消失了,想必是“追风虎”被黄剑云的高深功力惊呆了。
略微一顿,凌空飞来一人,飘然落在阁楼栏台上,果然是神情暗透紧张,身材瘦小的灰
须老人“追风虎”
“追风虎”何等人物,一见黄剑云端坐中央大椅上品茶和方才闻声便知呼名来看,断定
黄剑云未睡的原因,正是等他。他对黄剑云返回黄府,早已得到“恩平”、“华松”两庄卧底
掌院的报告,他不但知道黄剑云武功高绝,而且也知道了小锦囊内不是老主人“彩眉叟”亲
著的武功录,当然也知道“千面神妪”师徒冒充黄剑云前去“华松山庄”的事,进而证实了
那天终南山汤丽珠说的确有其事。
心念间,早已急上数步,抱拳深施一揖,强自镇定的恭声说:“老奴钟志得特来晋见少
爷,报告小锦囊被劫的经过。”
黄剑云虽然神色平静,但并未起身,因为他气“追风虎”到了这般时候还自称小锦囊被
劫,是以,仅肃手指着左侧一张漆椅,和声说:“老伯请坐!”
“追风虎”恭声道过谢后,才至左侧椅前坐下,略微一顿,才望着黄剑云有些嗫嚅的说:
“秋分那天拂晓,老奴遵嘱准时到达‘仙狐谷’…”
黄剑云缓缓点头,同时平静的说:“我知道!”
“追风虎”微微一愣,他尚闹不清黄剑云的话意,只得继续说:“老奴见天色尚早,少
爷尚未赶到…”
黄剑云立即接口说:“老伯去时,小侄也刚刚到达!”
“追风虎”一听,面色立变,倏然由椅上立起来,神情似是惊喜而又感意外的脱口急声
问:“真的是少爷?”
黄剑云深怕“追风虎”不信,立即冷冷的说:“老伯可是要小侄将你伪装晕厥,暗自跟
踪,以及‘螳蝗捕蝉,黄雀在后’的那一幕,再说一遍不成?”
“追风虎”一听,老脸顿时通红,立即满面惶愧的低着头说:“老奴昏庸无知,一时糊
涂,如今追悔莫及,万幸老主人英灵保佑,小锦囊得以未落他人之手,希望少爷看在老主人
的金面上,饶了老奴这一次!”
黄剑云听说“小锦囊幸未落入他人之手”自然也放心不少,但他仍怕“追风虎”私下
已将小锦囊启开,而颔首说:“练武之人,无不竭望武功高于天下,时时梦想得到一本旷古
凌今的绝学秘笈,钟老伯并非圣贤,自然也不例外…”
“追风虎”见黄剑云竟有如此宽宏的容人胸怀,内心非常感戴,不由羞愧的含着苦笑,
连连恭声应是。
黄剑云见“追风虎”如此恭顺,心中也甚欣慰,因而郑重的说:“只要小锦囊完好如初,
一切过错,小侄概不追究了。”
“追风虎”一听“小锦囊完好如初”面色再度大变,瞪大了双目,震惊的望着黄剑云,
惶急的颤声问:“少…少少爷…老奴请…您…说清楚些…”
黄剑云一看“追风虎”震骇变色,心知不妙,不由沉声问:“老伯可是将小锦囊上的珊
瑚扣解开了?”
“追风虎”一听,更是惊恐万状,不由猛的一跺脚,举起拳头敲着前额,痛不欲生似的
急声说:“少爷,不要问了,您一掌将老奴毙了吧!”说罢,痛心疾首的颓然坐在椅上,双臂
抱头,不停的狠劲摇动,显得内心十分痛苦。
黄剑云一听,倏然由椅上立起来,同时怒声问:“你倒是说些什么?”
“追风虎”仰起汗下如雨,神色灰败的老脸,痛悔莫及的望着黄剑云,急声说:“如果
少爷没有拿,小锦囊仍是被别人顺手捡走了!”
黄剑云深知“追风虎”诡计多端,狡黠善变,哪里肯信,于是冷冷一笑,剔眉沉声说:
“钟老伯,小侄念你追随祖父多年,以及看在钟伯母的情份上,一再宽容,如果你再…”
话未再说“追风虎”咚的一声已跪在地上,老泪满面的痛心解释说:“老奴夺回小锦囊
后,并未放在身上,在经过谷口时,又将小锦囊隐藏在一株古松空根下,待老奴醒来去拿,
却不见了…”
黄剑云听罢,既懊恼又震骇,他确没想到还有城府深沉,足智多谋的另外一人,竟早已
洞烛了“追风虎”和“穿云剑”两人的诡谋企图,暗中窥伺,从中渔利?
“追风虎”见黄剑云俊面苍白,久久不语,误以为黄剑云已动了杀机,根据方才黄剑云
在厅上施展的奇快身法,万万逃不出阁门,只得惶声咒誓说:“老奴如有半句谎言,生男为
盗,生女为娼,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