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你滚蛋!”
他说完立刻回身向上房走去。上房分两进,前排是高级仆人住的,后排才是庄主自己一家人所居,高先生一直走进后面客厅。
这时是刚吃过晚餐,庄主一家子都在厅里聊天,高先生见了庄主,先行礼,再放出卑下的声音道:“员外,我有一点事情禀告。”
庄主是个二十出头的人物,冷面孔,一看就知是个守财奴!他身旁坐个胖女人,肥得像只猪,长了一脸横肉,她却先接口,问道:“高就,有什么事?”
“夫人!那…郑…一虎不是东西…”
高就显然最怕这肥女人,他连话都说不出似的问。
“噫,今天没有过节日,你又喝酒?”
庄主嗅觉很快,面色更冷了!
高就连声道:“员外,下属不是喝家里的酒,下属是朋友请客!”
肥女人一横眼,摆手道:“我闻不得酒气,你退后一点,怎么着,一虎他又没有等牛吃饱就赶回来了,是不是?”
高就连声道:“是,是,夫人,我看那小子不能再留他下去了,再留下去,那七条黄牛非要饿死不可!”
肥女人还没开口,外面已走进了郑一虎!庄主一见就叱道:“一虎,你过来!”
郑一虎似有什么话要说,可是未张口先遭喝斥。他就干脆不说了,过去就过去,他立在高就的旁边。
“一虎,你来了几年了?”庄主满面带怒的问。
郑一虎知道是高就进了什么坏话,他抬头看了他一眼,答道:“上个月满三年!”
庄主扣着指头数什么,良久才道:“第一年,你祖父领去了三两四钱,第二年又领一两五!”
算到这里,他忽向高就道:“你算算看,还剩多少要给他。”
高就知道要开除郑一虎了,心中一喜,他得意的看了郑一虎一眼,口中答道:“员外,你老不是常说看在郑先生份上,每年给一虎三两银子吗!三年加一月,算来九两多,他祖父已领去四两九,剩下不到五两了。”
庄主道:“你给他,叫他明天离开。”
高就正待应是,忽听肥女人道:“何必给现银,那条快死的黄牛叫他牵去不就得了。”
庄主一想那条黄牛快要死了,杀了没有肉,卖出无人要,不由暗赞老婆比自己高明,面上竟露出奸笑。
郑一虎不是不知那条黄牛可卖几百两银子,可是他就不要,接口道:“员外,那条瘦黄牛,不是我看得不好才瘦的,那牛身上长了牛黄!”
庄主一听,猛地跳起道:“你怎么知道?”
一听牛身长了宝,守财奴的精神振奋啦!虽说几分疑心,但却被‘牛黄’二字给冲散了!显然这老奸巨猾也有一点见闻。
郑一虎把今天遇到老和尚的部分重点减去,简单的说了一遍。
庄主不说他诚实可嘉,还认为郑一虎想仗这件功劳留在庄中,仍然坚持原议,叫高就给他银子走路道:“你明天走的时候,叫高先生多给一两银子。”
郑一虎似乎早有计划离去了,他并不因为开除而难过,闻言后转身而去。
第二天一早,郑一虎领了一包散碎银子,腋下夹着几件破烂衣服,不愿再吃古家一顿早餐就离开了。
距古家庄约有五里路,那儿有座镇,地名“界化陇”郑一虎未及中午就走到镇上去了,他在古家庄没有吃过一顿有好菜的饭,现在身上有了银子,他要好好的吃一顿。
刚刚走进一家店里,忽听有人大声叫道:“一虎,到这边来!”
郑一虎皱眉一看,认得是庄上的护院,走去道:“张师傅,你昨夜没有回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