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抱犊寨下

石家庄有个地方叫抱犊寨，那就是韩信代赵时所称的鼻山，后魏葛荣之luan，百姓抱犊上山，故名。

如今那抱犊寨山上是一片荒凉，山下可ting热闹，一片片的棚子，一个个的摊儿，卖什么的都有。

看看天是日tou偏西的时候了，有个年轻人背着手从抱犊寨山上走了下来，这年轻人穿一件袍子，一件普通的袍子，可是这件普通的袍子罩在他那颀长的shen材上，可就显得不普通了。

这年轻人长得英ting俊mei，腰杆儿ting得毕直，超ba之中还带点儿满洒，只是他皱着眉tou，似乎有什么心事。

想必这年轻人跟抱犊寨下这一带的棚、摊儿混得很熟了，他刚一下抱犊寨，一个卖粥的中年汉子冲着他赔上一脸笑：“燕爷，今儿个又上山了？”

那年轻人点了点tou。脸上挤chu一丝勉qiang的笑意，dao：“怎么样，生意好吧？”

那卖粥的中年汉子笑dao：“mama虎虎，凑合着，您知dao，小本生意不容易，这年tou儿能有碗饭吃就ting不错的了，来，您喝碗，大冷天儿的喝碗暖和些。”

说着，他一手持勺，一手拿碗就要去自粥。

那年轻人忙dao：“谢了，我不喝，我还有事儿，得回客栈一趟，你忙吧，明儿见。”

说完了话，他扭tou走了，离那片棚、摊儿没多远，一排三四家客栈，年轻人进了后tou那一家，那一家控的招牌是福记客栈。

这时候，离福记客栈不远有个棚子里走chu个人，这个人是个女的，一shencu布棉袄ku扎着kutui，脚下是双抹了桐油的棉鞋，tou上用块布包着。

这女人长得ting清秀，就是脸se显得苍白了些，看上去有卅多岁，她提着一个小包袱也进入了那家福记客栈。

那年轻人进了一进后院北上房，屋里tou比外tou暖和，火盆里的炭火还没灭，炕上也是热的，还能不暖和。

年轻人伸手在火盆里烤了烤，然后坐在炕上，他刚坐下，门上响起了几声剥啄，年轻人没在意的说了声：“进来。”

门开了，门口站着那个提着小包袱的女人。

年轻人一怔，凝目问dao：“你找谁？”

那女人一双shen造、清澈的眸子，shenshen的盯了年轻人两yan，然后她开了口，话声轻柔甜mei，十分动听：“我找燕十二，或者是十二郎，我对了么？”

年轻人霍然站了起来，dao：“你是谁？”

那女人dao：“别问我是谁，先告诉我找对了没有？”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然后说dao：“你找是找对了，请进。”

那女人嫣然一笑dao：“只要是对了，你不请我我也要进来的。”

她迈步进了屋，顺手掩上了门，把包袱往边上一放，伸双手在火上烤了一烤，她那双手白hua修长，gengen似玉，跟她那shen打扮大不相衬，她抬yanhan笑说dao：“屋里毕竟比外tou暖和，我在抱犊寨下待了半天，都快冻死了。”

燕十二shenshen地看了她那双手一yan，dao：“这么说你是跟着我进来的？”

那女人han笑说dao：“我就是嫌山上冷，要不然我早就上抱犊寨找你去了。”

燕十二两yan猛然一睁，dao：“容我再请教！”

“别客气。”那女人dao：“我是个乡下人，不懂这些礼，你看过这个就知dao了。”

她一翻腕从袖口里摸chu一个小纸卷儿，递给了燕十二。

燕十二接过纸卷儿展开看了看，抬yan说dao：“石家庄抱犊寨，日日候驾，没错，是我写的。我请教，您是玉观音旧识中的哪一位？”

那女人没答，望着燕十二dao：“你请先坐下。”

燕十二没说话，退一步坐在炕上。

那女人凝望着他微微一笑dao：“你问我是玉观音主人，当年旧识中的哪一位，待会儿我自会告诉你，可是我要先弄清楚，你真是姓燕？”

燕十二点tou说dao：“是的。”

那女人dao：“也真叫燕十二或十二郎？”

燕十二dao：“也没错。”

那女人倏然一笑dao：“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老实，十二是排行，那不该是名字，是不？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燕十二dao：“等我确定了你是玉观音主人的当年旧识之后，我自会告诉你。”

那女人笑笑说dao：“你还真是不吃亏啊。你来自和阗？”

燕十二dao：“是的。”

那女人dao：“你那雕玉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燕十二dao：“怎见得我是跟人学的。”

那女人dao：“难不成你是无师自通？”

燕十二dao：“无师自通的事并不是没有。”

那女人dao：“至少这雕玉的手艺不是无师可以自通的。”

燕十二dao：“事实上我确是无师自通。”

那女人提起了她那个小包袱，dao：“那你就不是我要见的人，你一个人在屋里暖和吧。”

转过shen去就要去开门。

燕十二往前一步dao：“慢一点，你请留一步。”

那女人扭过tou来问dao：“怎么，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还有什么事？”

燕十二dao：“何以见得我不是你要见的人？”

那女人dao：“因为你姓燕，而且这雕玉的手艺也是无师自通的。”

燕十二dao：“如果我告诉你我这雕玉的手艺是跟人学的呢？”

那女人dao：“那我要请问一句，你跟玉观音主人是什么关系？”

燕十二dao：“是父子，也是师徒。”

那女人dao：“师徒关系我信，父子之说欺人，因为我知dao玉观音主人并不是姓燕。”

燕十二dao：“义父子本不同姓。”

那女人dao：“原来是义父子，真的？”

燕十二dao：“我本就不是来骗人的。”

那女人dao：“这不是别的事，应该拿chu点证明。”

燕十二dao：“他老人家告诉我，这雕玉手艺独一无二，傲夸当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