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桥七怪

只有一个摊儿，摊前冷清没生意，那儿卖的烧羊rou，偌大一个摊儿，方桌四五张，只有一个大人。

那汉子坐在靠摊儿的一张方桌上，左tui抬得高高的，脚踩在一把圆凳儿上，正自斟自饮喝他的。

站在这儿看，只能看见那汉子的侧面，燕十二yan力好，看得很清楚，上shen是一件pi袄，下shen是一条piku，脚上ying是鹿piruan靴，腰里扎条pi带，tou上仰扣着一ding三块瓦，打扮像那白山黑水间的胡子。

人嘛，四十来岁年纪，瘦瘦的，一脸长短不一的胡子，就跟燕十二初见老黑一样，这人可没老黑那么魁伟那么高，也不及老黑那么壮，貌不惊人，边幅不修个人。

这么个能在天桥称害，必然有他的dao理在。

只听柳大龙dao：“您瞧，他大爷往摊儿前一坐，谁还敢往这个摊儿上去，人家的生意别zuo了，他大爷要是一高兴多坐会儿，那卖烧羊rou的今儿个这烧羊rou就自己吃了。”

燕十二dao：“好威风、好神气，他是…”

柳大龙dao：“七怪的老大，姓mao，天桥这一带都guan他叫mao胡子，两把解腕刀从不离shen，动不动就要斗狠，动不动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chu，两把刀在他手里施得神绝。”

燕十二哦的一声dao：“他也惯用小刀？”

柳大龙dao：“对了，您不也惯用小刀么？”

燕十二dao：“保不定待会儿得比划比划…”

柳大龙吃了一惊，忙dao：“燕爷，您当真…”

燕十二笑笑说dao：“我要是真把他比下去，不正大快人心么？”

柳大龙dao：“话是不错，可是他们是七个…”

燕十二dao：“对了，我正要问你，怎么只见这一个，不见那六个？”

柳大龙dao：“这七个向来焦孟不离，成一条线儿串着zuo的，只要一个在这一带lou面儿，那六个也就准在，您瞧着好了，待会儿咱们准会陆续的碰见那六个。”

燕十二dao：“你在附近随便逛逛，别走远了，我过去瞧瞧去。”话落，迈步就走。

柳大龙一急，伸手就抓，一把没抓着，他忙叫dao：“燕爷，燕爷…”

燕十二充耳不闻走他的，柳大龙真急了，放步赶了过去，燕十二突然停了步，dao：“大龙，我这是为八方镖局，难dao你不为八方镖局？”

柳大龙dao：“燕爷，只为八方镖局，水里火里我先去…”

燕十二dao：“这不就是了么，那你还拦我干什么！”

柳大龙dao：“燕爷，您又不是不知dao，他们有七个…”

燕十二dao：“我知dao，我自信还应付得了，再说我是为充实八方镖局的实力，又不是来找他七个拼斗的，怕什么，听我的，附近逛逛去，我没叫你别过来，去吧。”

柳大龙一双眉皱得好jin，迟疑了半天他才欠shen答应了一声。

燕十二笑了一声：“这才是。”迈步又往前行去。

燕十二脚下快，转yan间已到那卖烧羊rou的摊儿前，那么多桌子他不坐，单挑上了mao胡子坐的那张桌子，一迈tui在mao胡子右边那圆凳子上坐了下来。

mao胡子转过脸来拿yan盯上了他，燕十二像没看见，抬手一招，高声叫dao：“来一盘儿烧羊rou，半斤白干儿。”

那卖烧羊rou的直了yan，本来白着的脸更白了，连答应都忘了答应。

燕十二没再叫第二声，好在他的来意也不在吃喝，他收回目光望了mao胡子一yan，然后，那放在桌子上的左手，食中二指上下tiao动“叭”、“叭”的在桌子上拍了起来。

半晌过后，tou一个沉不住气的是mao胡子，他缓缓的放下手里的酒杯，一双yan盯得燕十二jinjin的，像是shen山里的饿虎盯上了猎wu，他开了口，话声低沉而冷：“认得我么？”

燕十二两yan直望着那烧羊rou摊上阵阵上冒的热气儿chu神，-副不在意的模样儿dao：“久仰，mao胡子mao老大，没错吧？”

mao胡子一怔，然后两dao眉一耸，突然笑了：“有意思，有意思，瞧不chu你是这么个有意思的人。”他那左手一下子，an在左小tui上。

燕十二连yan珠都没转一转，dao：“mao老大，别luan动，北京城可是在天子脚下，比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王法…”

“王法？”mao胡子嘿嘿一笑dao：“你更有意思了。”

在天桥混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他没会过，什么样的人又能瞧在他的yan里去，当然他不会在意yan前这小伙子，左手一翻，从靴筒里chouchu一把雪亮雪亮的解腕刀…“哗喇”一声，摊儿上摔碎了一叠盘子。

燕十二那双yan始终没离那摊儿，dao：“瞧，吓着别人了。”

mao胡子没理会，燕十二接着说dao：“mao老大，我说句话你一定不信，要玩儿刀，你没我快。”

mao胡子一咧嘴，louchu一口白森森的牙，左腕一翻，ting刀往右就扎，突然，他脸se一变，那持刀左手停在了他yan前。

燕十二像个没事人儿似的，yan仍望着摊儿上那阵阵上冒的热气儿，缓缓说dao：“可不是我空口说大话吧，听我的，把手挪回去，把刀放回靴筒里去。”

mao胡子两yan瞪得老大，没动。

燕十二淡然一笑dao：“mao老大，天桥七害你为首，这一带的人可是恨透了你，我要是把你放倒了，准保他们额手称庆，拍手称快，说不定还有人要放上几挂炮，你信不信。”

mao胡子那只持刀左手挪了回去，缓缓的把刀cha回了靴筒里。

燕十二笑了，右手从桌下抬起，提起了一个不怎么大的酒坛子，满斟一碗，-仰而干，然后又斟上一碗往mao胡子面前一送，这才转望着他dao：“mao老大，我先干为敬了。”

mao胡子没动。

燕十二dao：“mao老大，今儿晚上咱们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