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清清楚楚,这禅房不大,两张云床几乎占了这间禅房的一大半。
在角落里,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日用什物,桌子下面却是一只熄了火的火炉,火炉上还放着一只药锅。
除此,别无长物。
一张云床上,被褥整齐,空着。
一张云床上,一个瘦削的老人拥被半坐半躺。
老人长眉细限,长须五绺,似却两眼失神,一脸病色。
姑娘她已扯落了包头青巾,露出了两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就站在老人身边,云床前面。
费慕人摘下大帽,近前躬身一礼,道:“老人家莫非就是厉前辈?”
姑娘说道:“不是我爹难道是…”
云床上老人冷然点头,道:“不错,我正是‘东邪’厉勿邪。”
费慕人躬身又一礼,道:“那么,小侄见过厉前辈。”
“东邪”厉勿邪翻动着失神的老眼,冷冷说道:“你不必如此自称,也不必以前辈称我,厉勿邪侧身邪魔,愧不敢当,你定要见我有什么事?”
费慕人道:“小侄一来给前辈请安…”
“不敢当。”厉勿邪道:“也不必,我难然病魔缠身,卧床多年,但一时还死不了。”
这话很不友善,费慕人未在意,道:“前辈身罹何疾,这般…”
厉勿邪道:“那是厉勿邪自己的事,不劳你挂心,还是直说你的来意吧…”向姑娘一伸手,道:“丫头,把酒递给我喝两口,长长精神。”
姑娘她把葫芦递了过去。
厉勿邪伸出邪骨瘦如柴,青筋暴突,且微带颤抖的手接了过去,仰头一阵狂饮,闭斗略一调息,不错,这酒是好,难怪他一日不可缺,再睁眼时,两眼已有神采。
他把葫芦递还了姑娘,望着费慕人,道:“说吧,我如今已有精神听了。”
费慕人扬了扬眉,道:“前辈,小侄只知道家父与前辈交情不恶…”
厉勿邪道:“那是蒙他看得起,我不敢高攀。”
费慕人道:“家父当年或有得罪前辈之处…”
厉勿邪道:“没那一说,‘中尊’举世同钦,谁不尊仰…”
费慕人道:“小侄后生晚辈,前辈怎…”
厉勿邪道:“要不是看你是个后生晚辈,我根本不会让你进门,我藉酒助力,没有各大精神,说你的来意吧。”
费慕人又扬了扬眉,道:“既如此,小侄遵命,前辈当知家父被害失踪事…”
厉勿邪微一点头,道:“我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