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展千舫便推门而入。
“咦,千帆,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关上门,哥。”展千帆浊哑地道:“我有一件事儿要告诉你。”
展千舫掩上房门,往后挪移一张椅子,坐到展千帆的面前。
“说吧。千帆,我在听。”
展千帆的目光,粘附在桌上那盏油灯上,他的嘴唇不住地打战。
“娘。”展千帆声音粗嘎:“娘得了不治之症,恐怕不久于人世了。”
一切正如斐云玑所料
展千舫不由分说,握拳抡掌,猛击展千帆的下巴。
展千帆整个人斜弹出去,趺撞在柜子边,倾落的椅子压倒在他的身上,同时他的嘴角也溢出一缕血丝,他用脚蹬开身上的椅子,然后用手背抹掉嘴边的血迹。
“你敢咒娘!”
展千舫咆哮厉叱:“看我撕烂你的嘴!”
展千帆以手掌撑地,他仰视兄长,星眸里再次涌现泪痕。
“哥,如果能够,我情愿让你打醍这场梦魇。”
展千舫身躯暴震,他冲上去一把抓住展千帆的手臂,硬将他拉起来。
“走!苞我去见娘。”
展千舫疯狂似地夺门而出,拽着展千帆迳奔母亲的寝室。
那时候的斐云玑,正在妆台前扑擦一些脂粉于脸颊上。
斐云玑回身注视那两抹颀长又挺拔的身躯,然后她目光上移,穿梭在那两张苍白的俊颜之间。
“千帆!”
斐云玑轻息道:“我不是提醒你要当心哥哥的拳头吗?”
“娘!”展千舫冲到母亲跟前,指着展千帆,激念难抑:“千帆他说…他说…。”
展千舫猛地咬住下唇。
他说不下去了。
斐云玑握起长子的手,温柔她笑一笑。
“千舫,你又不是不了解千帆,他再顽皮,也不至于拿娘的生死开玩笑,是不是?”展千舫睁大眼睛,退后一步,他全身簌簌颤抖。
“我不相信!”
展千舫的双手朝后摸索,他想抓些东西,可是他什么也没攀到:“我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斐云玑微吁一声。
她站起身走向两个儿子,一手拉着展千舫,一手牵着展千帆,移行至床缘而坐。
“千舫,我知道对你不公平,可是我方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按耐住千帆的激动,坦白说,那场奋战已经消耗我大量的体力,让我精疲力竭了,如果这会儿再教我强打精神来安抚你,我的确是力不从心了。千舫,你理智些儿,别再让我操心了,好不好?”
展千舫抓紧母亲的手,凑近唇边抑住嘴角的战栗。
“娘,我不要你操心,我也不要你的安抚.我只要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娘,这不是事实,对不对?”
斐云玑摇摇头,视线直直地射进长子的眼底。
“千舫,这是一桩不争的事实。”
展千舫痛楚地嘶喊:“娘,你是练过武的人呐!”
“很遛憾!”
斐云玑轻轻地说道:“练过武的人也一样会得肺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