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住在地板之上,凝立不动,两手一上一下,与黄山老农粘在一起。
一时竟半斤八两,分不出高下。
不一来,台上台下,都大为惊奇,料不到虎雄年纪轻轻,竟具有这深功夫。
对面的黄山老农,则何当不惊不怒。但见他一张黑脸,泛起紫红,龇牙咧嘴的神态,十分怕人。
皆因,黄山老农左更生,虽然一生第一次步下黄山,却实有深厚独到的不凡功力。
他本是山中农夫,少年时遇一不知其号的异人,传以绝学硬软诸功。
左更生初时不以为意,仅在农暇时,稍加练习。
那知日久之后,练出了兴,更发觉许多妙处。这一来,虽然仍不废农时,却加多了锻练时间。
如此数十年下来,软、硬、气三功,各筑下深厚基础,拳掌方面,有了可观的成就。
有一年,铁杖叟偶然路过,接谈之下,竟然臭味相投。
这一来,两人同住黄山,时相往还切磋,左更生故然得益非浅,铁杖叟的收获,亦十分可观。
因此两人交情更笃,这一次巢湖出蛟,铁杖叟初时尚瞒着他,后来发觉凭一人之力不能得手,这才再次回山,将左更生邀下山来。
左更生初下黄山,在江湖中,自然是籍籍无名,但功力并不比任何高手逊色,尤其是混元一气功力,与自创的水烟袋,三十六手妙打,兼备判官笔,各家辛辣招数,比起铁杖叟来,并不多让。
但孰料初次出手,便遇着虎雄。
以外表年纪而论,虎雄虽俊秀若临风玉树,年龄却顶多也不过二十出头。
就算他打从出生开始练武,也不过二十余年,凭什么也敌不过黄山老农,渗淫数十年的内力火候。
谁知,人自不如天算,黄山老农左更生,竟不能胜得分毫。
尤其适才,左更生左手一招偷天换日,抓住虎雄左手飞虎爪,小指一弹,划中虎雄脉门。
他以为即使虎雄的手腕不断,无论如何,飞虎爪亦必脱手,被他抢下。
却不料虎雄自服蛟脑,不但功力大进,周身骨坚皮韧,较前大为不同。
故此,黄山老农的小指,虽划个正着,虎雄却只觉一酸一麻,并未松手,放开虎爪。
如此一来,两人兵力相接,竟各自贯注内力,沾兵刃,短兵相接,以内力较量了起来。
这内力相较,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却最是凶险。
皆因这全是真功修为,一丝一毫也不能取巧,则一方只要是内力稍逊,必被震伤内腑,致命而死。
龙渊起初,并不知有这般严重,铁杖叟一方,误认虎雄年纪过幼,必不是黄山老农对手。
那知一盏茶时过去,交手的两人,直似木雕土塑,粘在一起,动也不动。
只是那二人脸上,汗湿鬓角,青筋乱跳。
黄山老农,脸色是黄中泛紫,火眼滚圆,龇牙咧嘴,似笑却又出不得声。
而虎雄却是白中涨红,虎目怒张,鼻翅乱颤,唇角紧紧抿在一起,两太阳穴上的青筋嗡嗡而跳,也显着一副吃力的样子。
铁杖叟大感惊异怒目而视,铁杖紧执,恨不得过去,一杖将虎雄打死。
但当着天下群雄,这等小人行径,不但施不出来,连表示得明显了,也自觉有失身份。
故此,虽怒在心头,却也无可奈何。
至于龙渊,已觉出事情不对,有心上的解开,却怕引起误会,所以一时,也未便出手。
风兰有点儿紧张,皆因自这两人较上内力,台上台下,顿时都凝目而视,鸦雀无声。
相对的两人,都不由心中后悔,尤其虎雄,明知道人家不是易予,却偏偏要逞硬撞。
这不是自搬石头自压脚吗?怪得谁来?
空气煞似在两人中间凝住,二人的三般兵器,无风自动,颤动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