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
当先一个神气活现的趟子手,骑在马上,奔了过来。
他见到这庙旁竟围着这么乡人,把路都塞住了,他说道:“各位老乡请让让,我们乘车要借道而过…”他还待说下去时,突地随着众人的视线,他也看到了挂在树上的白布。
顿时他全身一阵哆嗦,险些从马上栽了下来,他争忙回辔迎上那一列长长的镖车,对着那当先一位黑面魁梧镖头呐呐道:“赵…镖头…前面…有…落…”
赵镖头见他吓成这个样子,他急忙问道:“有落什么?落雨?这种天怎会落雨呢?”
趟子手嘴张了好一会,方始进出一句:“不是,是落星追魂在前面——”
赵镖主还没听完,他大惊,跳了起来道:“落星追魂?他来劫我们的镖?”他哭丧着脸道:“完了!这个年又过不成了,镖行马上得关门…”
趟子手道:“不是!他不是来劫我们的镖,是要约点苍掌门决斗。”
赵镖师一听,顿时心里一松,他重重的呼了口气道:“让他们去决斗好了,只要我们的镖车能够安稳,今年的年关就好过了。”
于是,镖车悄悄的过去了,江湖上将会立刻就盛传着落星追魂找点苍掌门比武,于是更多的武林中人,将要赶来洛宁。
且说李剑铭站了一会儿,他便缓缓的走到圆通寺前,他敲了敲门环,里面便有一个和尚出来应门。
那和尚一见是他,连忙堆笑道:“李施主您好早啊!”李剑铭点头道:“师傅你早,老方丈在吗?”
那和尚把门关上,对李剑铭道:“方丈在禅院里,他正在为着今天树上挂着的白布条头痛着呢!”
李剑铭浅笑了一声,用手摸摸颔下的虬髯,洒开大步,便往里走。
他穿过一连几重的房间后,来到一问房前,他叫道:“老方丈,我又来找你厮杀来了。”
说着,他迳自跨进房里。
房里的云床上,一个白须飘拂的老和尚正在盘膝而坐,他面前摊着一局还未下完的围棋,此时他正在凝视着右角上的白子,睑上沉重的忖思着。
一听到李剑铭进来,他张开嘴哈哈笑道:“施主,你来得正好,昨晚我整整想了一晚,倒底给我想出一手妙着,哈哈,这局棋可不会轮你了。”
李剑铭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想出什么绝招来,你下吧!”他一面说着,一面也跨上云床,盘膝坐在老和尚对面,等待着老和尚的所谓“妙着”
老和尚毫不迟疑地伸手拈起钵中的一颗白棋子,缓缓地放在棋盘中第十七、五路上。
李剑铭一见,脸色顿时沉重起来,他见对方这一着,真个把自己一块棋的眼位都破了,全无半点生机,所能保存的仅是左边一小块而已。
他皱上眉头,摸着颌下的胡子,说道:“老方丈,你这一手,真个是绝招呵!不过这么一来我会全军尽没,这怎么行呢?”
老方丈开心地拂了拂白髯,道:“这局棋一连下了两天,把我的白胡子都拔掉了几根,若再不赢,怎对得起我的胡子?哈哈!”他此时稳操胜券,故而好整以暇的说些风凉话。
李剑锦低头不语,沉吟了好半天,两指拈起一颗黑子,对老方丈道:“这下可真对不起你了,看来你的白胡子又该拔掉两根了,哈哈!”他一面说着,一面把黑子放下…
“啊———”老和尚一见,惊得张大了嘴,他顿时睑色又沉重起来,苦苦的思索着。
李剑铭晓得自己这一着,对方至少会想上二个时辰以上,他笑了笑,从云床上站起来,走下地。
他看到老和尚脸上一片茫然,两道长眉紧紧皱着,他忖道:“我若非习得两心神功,现在怎能有这个闲情来和你下棋?唉!希望那点苍掌门能够来才好。”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轻轻叹了口气道:“为情烦恼,为情奔波,但所得到的只是一丝丝的甜意,我真想不通为什么情的魔力这么大。”
他放下茶杯,正要想到外面去看看,突地庙里的知客僧走了进来,对老和尚道:“方丈,外面有一个年青公子,要求见落星追魂!”
李剑铭一听问道:“他是怎么样的人?”
知客僧道:“他身穿着青色儒衫,长得非常俊美。”
李剑铭沉思道:“点苍掌门,会不会是这个俊美的年青人?”
知客僧此时见到老方丈坐在床上,动都没动,于是他又走近一些禀告道:“方丈,外面有一个年青公子,要求见落星追魂。”
老和尚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他说道:“啊!什么?落星追魂?我又不是什么落星追魂,你找我干什么?混蛋!把我的思绪都打断了,去!”说着他又将心神贯注在棋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