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将许多的生灵都被自己害死。
这种牺牲一己的幸福而为广大人群着想的人都是值得他佩服的,而这种悲天悯人的精神,更是难得——纵然是被迫如此,也是非常难得的。
他由神手天君此举想到了自己师祖,直觉告诉他,自己师祖那样做法实在有点过份了,他忖思道:“人毕竟不能够十全十美的,每一个人都有着缺点与优点,因为人性里有同情、慈爱、舍己的成份,同样也有贪欲、自私、怨恨的成份在内!”
他抽出自己的宝剑,说道:“在下跟前辈将这条‘大罗宝索’解开,前辈或可随在下一起…”
神手天君哈哈笑道:“你还怕我将天下搅得一塌糊涂?我答应替你解除一切因我扔去‘九龙金杖’所发生的麻烦,以及我答应传授你我一生的武功精华,这点你绝对不必怀疑的!
君子一言如白染皂!”
李剑铭一面笑着替神手天君削断铁索,一面说道:“我李剑铭在江湖上也算是个魔头,另外再加上前辈这个魔头,江湖怎得不乱?”
他宝剑锋利无比,然而也得用去不少功力,才将那条铁链连着岩石之处削断。
神手天君两手一抽,将琵琶骨之处扣着的链子抽了出来!他说道:“这条‘大罗宝索’就是我的兵刃了!今后江湖上当可见到‘落星追魂’与‘索奴’共同驰骋!”
“索奴?”李剑铭诧问道。
神手天君仰天大笑道:“为索所困,蛰居地洞,这不是索之奴隶是什么?老弟!我们走吧!
我急于看看天下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拉着李剑铭的手,急如惊电奔雷似的飞跃而出。
洞外细雨已停,天际横过一条彩虹,翠黛的青山更绿了,雨珠停落在树叶上,好似颗颗珍珠。
熊耳山里传出两声有如金石敲击所发出的裂帛似的长啸,声震九霄,直追碧落…
北京。
初的江京,冬之脚步尚留下了不浅的痕迹,永定河的河水,带着碎冰潺潺流去,好似情人细碎的絮语…
南飞的紫燕,此刻都渐渐飞回。掠过无数的山头,呢哺的燕子带着欣喜的话语,盘亘在穹苍。
万寿山的积雪未融,雪白的山巅映着阳光,闪烁出辉亮而圣洁的光芒。
北京素为历代皇朝,城池楼廓,气度恢宏,雄伟壮丽的紫禁城,那片片的琉璃瓦射着灿烂辉煌的闪光,使得整座城楼都恍如黄金镀成似的。
城里两道高耸的墙,深隔若两个不同阶级的居住者。
外城的南门,这日清晨来了两匹乘骑,蹄声得得里,这两匹马就进了城。
街上的店铺此时正好开门,那些半眯着眼的伙计,正扛着门板进屋,蓦地里见到这两匹乘骑,齐都带着惊诧的目光注视若他们。
敢情这两匹马中,一匹是纯白毛色,又高又大,上面坐着一个玉面朱唇,浑身白色绸衫,腰上挂着一柄宝剑的少年书生。
而另一匹马则是似灰似黄,又矮又小,上面坐着一个身着灰色大褂,瘦癯长须的老者,奇怪的是这个老人身上挂——一条长长的铁链,缠绕着他的颈部和身上,发出黑亮的闪光,好似被人囚禁了似的。
这个老者就是往昔邪道第二高手神手天君,不过现在他已自称为索奴。
他遵守自己的诺言将他苦思得来的武学秘艺传授给李剑铭,并且还跟着李剑铭,自称为奴,为的是他昔日一气之下将‘九龙金杖’扔下太湖所致。
他知道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不拘于任何招式的地步,所以他将“大罗宝索”将自己身上捆住,以示不忘,更避免动手伤人。
李剑铭自释放了神手天君后,他便又在熊耳山中转了两天,但是任凭他跑迩了整座山林,却仍然没有见到当年的那些亭榭池水,根本也都没找到道玄子隐居之处。
至此,他不由叹息着自己的缘份不够了,因为他在幼年时尚能闯进那座松林里,而现在的功力则已至绝顶的地步,流星飞逝的轻功更是蹑行无影,却仍不能找到那座松林,这点他也无可奈何了。
眼看与谢宏志约定的日期已不远了,他只能废然的偕同神手天君一起赶程往河北而去。
一路上出虎察关过黄河,经大名府,南宫县,十几天使已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