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何况我不一定会死──”
葬玉、埋香不信,就连高拯和顾秋全的眼神都表示不信。
李北羽已经中了葬魂玉针和埋魄香兰的剧毒怎会不死?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埋香眼神一凝,道:“你何必急着寻死?”
葬玉接道:“为了以命换那位玉珊儿的解药?”
李北羽不置是否,只是耸肩一笑,道:“不敢赌吗?”
葬玉一咬牙,道:“怎么赌法?”
“简单!”李北羽用手一指右边道:“埋香姑娘将解药丢到右边五丈外,我就从这里爬过去捡…”
葬玉道:“还有呢?”
李北羽一笑,道:“从我开始爬,你就可以任意用那什么鸟的葬魂玉针射哥哥我的背…如果李某拿到解药还没死──,那哥哥我就带走了…”
这话,说的人是笑嘻嘻的,听的人可是脸色一变。
一时,每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天下有谁敢以背接葬魂玉针?只怕这五丈来还可以捱上百儿八十根!
葬玉脸色阴晴不定,那埋香竟也会微微发抖。
要知,果真让这小子拿了解药,那岂不是把葬玉埋香的名声踩到了脚下,臀下坐?
李北羽嘻嘻一笑,咳了两声道:“怕?”
埋香冷哼一声,手自怀中揣了一包解药往那五丈处一扔,道:“有种你去拿──”
众人的心,随着那解药落下而往下沉。
就令是吴昊刚也不禁掌上出汗。
只因,这个洛阳名混混李北羽竟然有他可怕的一面。
而这种可怕,已经超出了生死之外。
一个人到了敢搏命不怕死,他便是天下最可怕的人!
十年来,这个天天打架的李北羽,是不是会死在雅竹小馆的后院?
每个人的目光随着李北羽一寸一寸往前爬的身影,心也一寸一寸往上提到了喉头!
葬魂玉针已然在握,葬玉的手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当李北羽爬到第一丈的时候,葬玉一咬牙、出手。
一穴而没!葬魂玉针已然透入李北羽左方肩井穴!
李北羽左臂似乎一软,却依旧咬牙以右臂撑住身子前进。
到了第二丈,那葬魂玉针又至,击的是右肩井穴!
这下,只看的高拯双拳紧握,那指甲已箝掌出血;顾秋全则是双目尽赤,牙根紧咬,额上青筋暴突。
那李北羽似乎是身子抖了一抖,以双肘往那第三丈爬去。
葬玉额上已有了汗,第三针捏在手上兀自抖的不停,一咬牙,第三针的落处是右腰齐穴!
李北羽似乎闷哼了一声,仰头喘息全身波动不已。
那高拯已忍不住大叫:“住手──”说完,便要前冲。
忽的,一个人紧紧抓住自己,是顾秋全!
高拯大怒回头斥道:“你忍心…”
话停于一半,因为顾秋全双目流得不是泪,是血!
他咬牙一叹,道:“别坏了李兄的大志豪气…”
高拯身子颤抖,喉头咕噜咕噜响了老久,才咬牙回头;只见,那李北羽竟然仰天嘶哑笑了两声,还能爬!
葬玉几乎骇然的连手上针都握不住。
眼看,李北羽已经到了第四丈。
葬玉心神已是茫然,是什么力量促使这个人有这么大的豪气?
她为之心折!
埋香的眼神也很奇怪。
那是充满了各种复杂表情的交错,最后竟溶汇成一种──爱!
吴昊刚呢?
他奇怪为什么对眼前这个混小子关心了起来。
虽然,他是敌人;是个可敬的敌人!同时,吴昊刚心里发毛,更是个可怕的敌人!
第四针出手!葬玉是带着泪出手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她已经杀过不少人,而且绝大部份是晌当当的英雄豪杰。
她从没哭过!
从十三岁开始,她已经流完最后一滴泪水。
为什么,现在那已枯竭的泪水又会流出来?
世界上,有什么力量可以让已死亡的心灵又重新活了过来?
她茫然,茫然中出第四支葬魂玉针!
第四针打中左腰齐穴!“仆”的一响,李北羽卧倒于尘扬中。
立时,五个人五声惊叫!惊叫,已无敌友!
月,依旧轻悬于半天。
人?五个影子伫立不动,只是呆望着四丈远的不动身子。
高拯已无泪,顾秋全已无心。
葬玉呢?埋香呢?
“好汉子!”高叫的是吴昊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