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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狂liu(8/10)

赫赫有名的“药师王”王泰元大夫。

谁知,过了半个时辰后又来了三个人;三个中间,竟然有一个是女的,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

这新闻可大,莫非是新进的妞儿,立时,一幢解衣楼叫口口相传给挤了个满。一批批登徒子、色中老饕全伸直了脖子猛看。

直到,那洛阳来的吴大爷惨叫一声:“那不是玉风堂的玉大小姐吗?”

是鬼神也逃的玉大小姐?听说,那晚解衣楼的生意就因为这句话少了六成。

接著,又有人大惊失声:“那两个男的不是萧饮泉和上官绝──?”

上官绝没什么,萧饮泉也是来头大的很,所以解衣楼连剩下四成的客人也走了个精光。

没人挡著办事才快。当下,我们玉大小姐一路喝著王大夫的名讳,一路威风凛凛的闯进夏大妈的房里拉了王泰元便走。

他们走的速度真快,一忽儿便出到汝南埠子外。玉大小姐拍了拍王郎中的肩头,笑道:

“上官堡主就麻烦你老人家啦…。”

我们这位“药师王”苦著脸道:“方才诊断费的银两还没收呢──。你大小姐叫老夫一路饿著去啊──?”

玉大小姐一笑,塞了他一张十足兑票大通钱庄的银票,道:“可以了吧──?”

当然可以。所以,王郎中屁股一拍,瞅了上官绝一眼,没好气的道:“走吧──。”

这一切很顺利、也很快;可惜,没人家眼线打出去的信鸽快。玉珊儿也明白这点,当下,便自怀中取了个玉哨子出来,猛吹了六声。

哨声方停,那只名唤“瞌睡妹”的白鹰已自天而降,落到玉珊儿身旁磨蹭依偎著。玉大小姐一笑,抱住瞌睡妹的头,道:“好鹰儿──,给你顿晚餐消夜用。凡是今晚从那埠子里飞往洛阳的鸽子全吃了吧──。”

瞌睡妹“咻──犹”一叫,点了点头便冲天而去。

这下,那药师王才转忧为喜和著上官绝快马奔去。

人影,已逐渐消失在北面的夜色之中。良久,那萧饮泉方叹一口气,道:“玉大小姐义行风范,萧某感激的很!”

一次以命相救,一次以身挡剑,那萧饮泉纵使是木石心肠也会震动,何况他现在不是冷血的杀手,而是有血有泪的伤心人。

心既伤,伤至深处;唯情可愈。

友情,也是人间至情中的一种!

几冷、茶冷、日冷;两目神采俱失,望着的,是一块石碑。碑上有字,字是──“爱妻林俪芬”之墓。

灌河南底的小界岭,位于河南、湖北的交界处。以东三里,俱是稻田陌陌,好一片青翠风狼。然而伤心人却无心观赏,幢子里映的,俱是那方石碑;心里头翻滚的,便不尽是佳人的神采。

杜鹏的刀呢?

没有心有刀何用?

那么,他的心在那里?

就在眼前,在眼前那堆坟土之下;跟著心爱的人一起埋葬、沉寂。

七月骄阳正盛,杜鹏为什么没有汗?

连泪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有汗?连心都已经成为死灰的人,又怎么会感受到四周的温寒冷暖?

“杜鹏,至情中人!”这是李北羽对他这位挚友所下的评语。

至情中人,如果情死,那会怎样?

陈老头不很明白“情”是什么东西。反正,他的一生中就是就样平凡的生下来、平凡的继承父业耕田、平凡的凭媒灼之言娶了邻村的阿桃;然后,平凡的生了三个儿子。儿子长到了二十岁,又平凡的到附近地主家耕田。

在陈老头的一生,平凡的就是一切。所以,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跪在坟前七天七夜;而且,似乎要一直跪下去,跪…跪到那句什么姓白的大诗人所说的“天长地久”!

陈老头虽然不懂,可是他会感动。

不要说跪著,就算是坐著都会蹩死人的。所以,从第三天开始,陈老头每天就端了饭菜给那个年轻人吃;而且,是强迫他吃。

陈老头对这年轻人就像是对自己的儿子一样。不吃?就强迫用灌的。他要老婆煮稀饭,很稀的稀饭,这样灌下去时才不会噎到了喉头。

那年轻人一开始还会抗拒,陈老头火啦,大声的叫道:“你想她是不是?想也要有力气想啊──?不然窝在这里偷懒干啥的?”

终于,到了第五天,这位年轻人才算是张了口,一匙一匙的叫陈老头猛灌进去。陈老头很安慰。因为,家里的事农早已不用他来操心,到了老来还能照顾个人;心境上总是不觉得自己老了。

陈老头也很光彩,他这善行一下子在这小小的农庄里传开。有识字的,也跑到墓前看过,知道那个年轻人姓杜,就叫做杜鹏──。

农庄里头只有一个小小的茶棚,平素,农闲或中午休息时,这番庄民便聚著的跷腿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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