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如同是石雕了一般。他忘了一切,忘了李北羽早已经扶走了百里怜雪,他忘了黑旗武盟已破。甚至…,忘了自己…。
良久…良久…,他忘掉了一切之后却想起一件事,想起的…是很久…很久…
没有掉过的泪,竟然又爬满了脸…。顺著双颊…滴下…在手臂上…有一丝…一丝…越来越浓的…温暖…。
墓碑依旧!
字仍是:“爱妻林俪芬之墓”!
杜鹏轻轻一叹,抚著墓碑久久不置一辞。
风铃呢,她则默默在十丈外,望着、望着,眼中泛出的泪光──。她知道,这段爱情路一定不好走;她还是会笑着尽力来走完成它。
人间世,有多少事不是这样呢?
你要获得,就必须付出。或许,到头来你毫无所获得;可是,这整个路程不就是一个美、一首诗?
陈老头还是跟以前一样平凡。他自小径走来,看见了杜鹏,亲切的寒喧、话家常。一切,就如同老朋友一样。
最后,陈老头问:“杜公子这几日有事吗?”
“有──。”杜鹏笑道:“要看戏…。”
“看戏?有啥嘛戏?”
“天下独一无二的戏──。”杜鹏笑得更愉快了,他大笑道:“是我的两个好朋友的决斗…。”
陈老头当然不曾注意,也不会关心李北羽和百里怜雪是谁。他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今年该给阿福讨一门亲事了。
所以,他笑着离开时,留下的话是:“年轻人要沉稳一点,别一天到晚打架…。”
杜鹏笑了,平凡真好。不是吗?
落入目的,是“爱妻埋香爱子知过之墓”十个字!
他身子有些轻颤,甚至,嘴角都有些抽动起来。蓦地,一袭轻裘罩到了身上。
萧饮泉轻轻一叹,身侧的贝雨虹则无言,默默的站到一旁去,他感激,不是因为她的轻裘第二次加身。
而是,一个女人明白男人的需要寂寞,和品尝孤独!
她轻轻侧过了脸。她曾经有爹亲,有哥哥;她感激,感激他们教过她,男人的寂寞,是一种享受。
良久,她才听得他一叹,声音是:“玉风堂里,李北羽和百里怜雪的决斗,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她最少、最少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贝字世家就在洛阳。
李北羽在笑。当然,谁看见了这么多的亲朋好友在眼前一定会笑的。他们由四处赶来,他奶奶的,赶来看哥哥我丢人现眼!
李北羽都快哭了。
玉珊儿叫道:“别笑得那么难看吗──,谁欺负你啦?”
我们玉大小姐摆出一副凶狠狠的样子,当场全部的男士,除了杜鹏以外,都想夺门而出。
“够朋友──。”李北羽拍拍杜朋友的肩头道:“只有你一个能同患难、共生死…。”
杜鹏不动,而且连回答都没有──。
宇文湘月讶异啦──。“杜鹏怎么了?”
大大一口叹气后,玉楚天道:“已经吓昏啦──。”
百里雄风望着爱儿,心中尽是无限感慨!
眼前,百里怜雪是满头幡飞的白发;然而,幸好的是心已如发般纯白了起来。
百里雄风一笑,缓缓将圣剑递给儿子,道:“去──。”
百里怜雪眼中有了泪光,由父亲手中第一回接过了圣剑。一个香火绵延,交到自己手上!
他朝爹拜了三拜,立起。正如他爹一般,如同天神矗立。忽的,他仰天一笑,大步跨出。
笑中,没有暴戾、没有杀机,有的是…欢愉──。
场中早已布置妥当。主角呢?
主角早已相互对峙。
李大公子看着百里怜雪猛笑,百里怜雪看着李大公子也猛笑。笑、笑,就这么笑了一顿饭,笑得大伙儿全不耐烦啦──。
杜鹏第一个叫道:“喂──,你们打不打呀──?”
萧饮泉是第二个:“再不打哥哥我要睡午觉啦──。”
那端,也有人不满。“快点吧──。小乞丐的收入可是大大的损失啦…。”是我们那位“乞丐王”王克阳先生。
另一端呢?王泰元和王务先倒先下起象棋来了。
梅六彩干啥?嘿,和玉楚天玉大公子玩猜拳哪──。
慢、慢──,还有玉珊儿、宇文湘月、风铃、贝雨虹一干女人在做什么?哈嗯?绣花?
每个人都有事做,就是场中的两个主角没事。
终于,终于,那支翎羽动了起来,很慢、很慢;那圣剑呢?也动了起来,很慢、很慢。